灶膛里的玉米芯烧得旺，火苗窜上来舔着锅底，把桂英的脸映得发红。她正弯腰往锅里下红薯，蓝布褂子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鬓角的碎发被热气熏得贴在脸上，抬手捋头发时，胳膊抬起的弧度，让腰间的布带勒出了软乎乎的曲线。
柱子坐在炕沿上帮着择菜，目光却忍不住往灶房飘。手里的菠菜叶掐了半天才掐断，指尖的凉意都压不住心里的燥。他来桂英家快十天了，每天看着她忙前忙后，看她给丫头梳辫子时温柔的样子，看她劈柴时胳膊上绷起的细筋，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在窜，尤其是今天。
桂英穿了件新浆洗的碎花小袄，是她男人去年给她扯的布，之前舍不得穿，今天大概是想着天要晴了，才找出来上身。小袄的尺寸有点紧，裹在她身上，把胸前的弧度衬得格外明显。刚才她端着热水壶过来看他的腿，壶沿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她慌忙道歉时，胸口离他只有半尺远，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皂角的清香味，混着身上淡淡的烟火气，钻进鼻子里，让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水开了，你把红薯捞出来晾着，我去给丫头洗书包。” 桂英直起身，围裙带子松了，她伸手在身后系，手指勾着带子来回拽，腰肢扭了下，像朵被风吹动的花。柱子赶紧低下头，盯着手里的菠菜，可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瞥见她转身时，碎花小袄下摆扫过裤腿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下，痒得慌。
他站起来去捞红薯，铁勺刚碰到水面，就听见桂英在井台边喊：“柱子，你帮我把院里的竹竿递过来，我晾书包。” 柱子应了声，转身往院里走，路过桂英身边时，她正好弯腰拧书包里的水，碎花小袄的后襟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腰肉，腰窝陷下去个浅浅的坑。
柱子的脚步顿了下，呼吸突然变沉。他赶紧移开目光，伸手去够竹竿，指尖却没捏住，竹竿 “哗啦” 掉在地上。桂英听见动静回头看，他慌忙去捡，耳根子烫得厉害，连声道：“没拿稳，没拿稳。”
“慢点儿，别扎着手。” 桂英走过来帮他捡，手指碰到他的手背，温温的，软乎乎的。柱子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竹竿差点又掉了，他赶紧攥紧，转身就往井台边递，不敢看她的眼睛。
桂英接过竹竿，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局促，笑了笑：“你腿还没好，别总弯腰，一会儿我来收拾。”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飘进柱子耳朵里，让他心里更燥了。他点点头，转身往灶房走，走得急了，右腿没跟上，差点踉跄，幸好扶住了门框。
灶房里的红薯还在盆里冒着热气，柱子坐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却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身上发热，尤其是小腹往下的地方，胀得慌。他暗骂自己没出息，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桂英的样子 ， 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说话时声音带着点鼻音，还有她递东西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温度。
他想起秀兰，想起秀兰在家给他缝棉袄的样子，想起军娃趴在他怀里喊爹的声音，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愧疚。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赶出去，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井台边瞟。桂英正踮着脚晾书包，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像幅软乎乎的画。
“柱子，粥好了，你盛碗先喝吧。” 桂英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粗瓷碗，碗沿还沾着点粥沫。柱子赶紧站起来，伸手去接，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又是一阵发烫。他接过碗，低头喝粥，粥是甜的，可他却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喉咙发紧，不敢抬头看她。
桂英坐在他对面，也盛了碗粥，慢慢喝着，偶尔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东西。丫头在院里玩雪，笑声传进来，打破了灶房里的安静。柱子喝完粥，赶紧站起来：“我去劈柴，院里的柴快没了。” 他想赶紧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里的燥意。
院里的雪化了一半，湿漉漉的。柱子拿起斧头，往柴堆走去，斧头落下，“咔嚓” 一声，柴断了。他用力劈着柴，想把心里的那些念头都劈散，可每劈一下，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出桂英的样子 ， 她的笑，她的手，她身上的味道。
斧头又落下，没劈准，砍在木头上，火星溅出来。柱子停下，喘着气，看着手里的斧头，心里又慌又乱。他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些，他有秀兰，有军娃，可孤男寡女住在一个院里，桂英那样丰满又软和的女人，每天在他眼前晃，那些不该有的反应，总是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风刮过来，带着点凉意，柱子打了个寒颤，心里的燥意才退了点。他抬头往屋里望，看见桂英正站在门口，往他这边看，手里还拿着件棉袄。他赶紧低下头，继续劈柴，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 ，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