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作战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才过几天，这里的氛围就跟上回完全不一样了。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新秀资料卡，照片上那些年轻人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这儿被翻来覆去地讨论。白板上写满了各种预测顺位和交易方案，红蓝黑三色记号笔划得到处都是，有些地方的字迹都被擦得快看不清了。
林凡、Rc·布福德、首席球探杰夫·韦尔特曼，还有一直板着脸的杰里·斯隆教练，四个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桌上的咖啡凉了又换，换了又凉，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不少烟头——虽然林凡自己不抽，但他没拦着其他人。
韦尔特曼走到前面，拿起投影仪遥控器按了一下。屏幕上开始放一段剪辑过的比赛录像，画面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白人小伙在欧洲联赛的赛场上跑来跑去。
“各位，这就是我们国际球探团队盯了一整年的目标，”韦尔特曼的声音还是那么四平八稳，但仔细听能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乌克兰来的。”
画面里，那小子在三分线外接球就投，动作干净利落，球划出的弧线漂亮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换个位置，又是同样的节奏，抬手就进。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韦尔特曼像是猜到了大家的心思，“太瘦了，对抗不行，防守跟不上。这些毛病他都有，而且很明显。但是——”他特意加重了这个词，“他的投篮天赋是真的，这东西骗不了人。在欧洲这个强度下能投成这样，到了NbA，只要给够时间适应，我觉得没问题。”
他切换幻灯片，屏幕上跳出各种数据图表和球探笔记。
“你们看他的投篮手型，几乎挑不出毛病。出手速度快，不怕干扰。更难得的是，他在无球状态下的跑位很有想法，不是那种站着等球的类型。才二十岁，还有的是时间打磨。”
斯隆教练一直抱着胳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时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防守呢？欧洲联赛也不是过家家，他是在认真防，还是在做样子？”
韦尔特曼像是早就等着这个问题，马上又调出一段视频。这次画面里的帕夫洛维奇明显吃力得多，被对手强吃了几次，有一次还被顶得差点摔出去。但他每次都会立刻爬起来，继续贴着防守，脸上那副不甘心的表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瞧见没？”韦尔特曼指着画面，“技巧是差了点，身体也确实吃亏。但他没在躲，他是真想防。这种态度，比什么都重要。”
布福德转头看向林凡，语气谨慎：“林先生，说实话，在28顺位这个区间，帕夫洛维奇可能是我们能找到的天花板最高的选择了。选他意味着要耐心等，可能一两年内都指望不上他贡献太多。但从长远看，如果他真能练出来，正好能解决我们最头疼的空间问题。”
林凡没急着表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科比在训练馆里挥汗如雨的样子，大本从无人问津到拿下dpoY的逆袭，还有这支球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点点滴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坚持。
“杰里，”林凡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斯隆教练，“要是真把这孩子交到你手上，你有把握把他练出来吗？不指望他成防守大闸，至少别拖后腿，然后把那手空位三分投进就行。”
斯隆摸着下巴，盯着屏幕上定格的帕夫洛维奇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斯隆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是掂量过，“肯学，肯练，不怕吃苦……那我试试看。”他顿了顿，“我的球队不需要什么都会的万金油，但每个人都得知道该怎么防守，该怎么执行战术。只要他态度没问题，我愿意花这个时间。”
林凡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轻松的表情。他环顾四周，看到布福德和韦尔特曼也都微微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林凡拍板，“目标就是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Rc，你负责把预案做好，确保咱们的签位能稳稳拿下他。当然，其他可能掉下来的好苗子也盯着点，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首要目标，就是他。”
会议结束的时候，外面天都快黑了。几个人陆续走出会议室，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个决定做得不轻松，但至少现在方向明确了。那颗来自东欧的种子，能不能在洛杉矶生根发芽，就看接下来的造化了。
韦尔特曼一边收拾资料一边嘀咕：“希望这小子争气点，别辜负我们这么看好他。”
布福德笑着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咱们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再说了，有斯隆教练在，再糙的石头也能给你磨出光来。”
林凡走在最后，听着前面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他们这支球队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次的赌注，他愿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