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洛杉矶,热浪黏糊糊地裹着一切。林凡坐在办公室里,空调开得足,但他心里头那点燥热却压不下去。桌上摊着的不全是文件,还有几份刚送来的报纸,体育版面上粗黑的标题大同小异,都在猜科比下一站会去哪儿。
“狗屁。”林凡低声骂了一句,把报纸推到一边。他知道,那些纽约、芝加哥的球队,估计连合同草案都偷偷拟好了,就等着快船这边出点岔子,好一窝蜂扑上来。
电话响了,是Rc·布福德,声音听着就上火:“林,科比的经纪人,佩林卡,口气硬得很。他们知道我们离不开科比,要价一点不含糊,完全是顶格,年限还要尽量短,摆明了给将来留后路。”
“意料之中。”林凡揉了揉眉心,“一个刚拿了FmVp的二十二岁小子,换我,我也这么干。告诉他们,下午我亲自过去谈。”
下午的会面没安排在冷冰冰的会议室,而是在林凡常去的一家僻静高尔夫俱乐部。佩林卡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里全是精明。科比也来了,穿着简单的运动服,比去年看着又壮实了些,眼神沉静,没了新秀时期的跳脱,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但存在感极强。
寒暄几句,直接进入正题。佩林卡拿出准备好的条款,一条条念,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最大年限,最高涨幅,球员选项,交易保证金……全是顶配。
林凡听着,没打断,手指轻轻敲着红木桌面。等佩林卡说完了,他才开口,没看佩林卡,反而转向科比:“科比,你怎么想?”
科比似乎没想到林凡会直接问他,愣了一下,随即迎上林凡的目光:“林先生,我想赢。一直赢下去。”话说得简单,意思却明白——钱很重要,但冠军更重要,他要确保球队有持续争冠的实力。
林凡点点头,这才看向佩林卡:“罗伯,条款我基本没意见。钱,按规定,我们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年限,也可以按你们希望的来。”
佩林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准备了一肚子讨价还价的说辞,没想到林凡这么痛快。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我有一个条件,或者说,是一个承诺。这份合同签下去,未来几年我们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了。我的每一笔操作,每一次引援,目标只有一个——把奥布莱恩杯,一个接一个地搬回洛杉矶。我需要科比不仅仅是在合同上签字,我需要他百分之百的信任,需要他成为这支球队的灵魂,带着这群人,往最高的地方冲。”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人:“钱,联盟里能给的队伍不少。但能让你放手去争冠,并且真有本事搭建起冠军阵容的地方不多。洛杉矶快船算一个。我林凡说到做到。”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科比看着林凡,眼神复杂,有审视,有衡量,最终,那点对冠军极致的渴望压过了一切。他微微点了点头。
佩林卡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老板亲自出面,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和清晰的蓝图,再纠缠细节,反而显得小家子气。“林先生,快船的决心,我们看到了。”
后面的流程就快了很多。双方团队的律师进场,核对繁复的合同条款。林凡和科比反而闲了下来,走到外面的露台。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压力会更大,”林凡看着远处,“以后每一场球别人都会用看卫冕冠军的眼光打量你。”
“我知道。”科比的声音很平静,“我准备好了。”
“好好干,”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结实,“这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名字,不该只出现一次在冠军录上。”
几天后的新闻发布会,热闹得像个菜市场。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科比坐在中间,身边是林凡和布福德。他穿着合体的西装,面前放着那份承载了无数目光和压力的合同。
轮到科比讲话时,他凑近话筒,没有太多激动的情绪,只是用那双此刻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扫过全场:“我很高兴能继续留在洛杉矶,留在快船。这里是我的家。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这远远不够。”
语气平稳,却带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味道。下面的记者骚动了一下,然后提问就像雨点一样砸过来。
林凡坐在旁边,看着科比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种或善意或刁钻的问题,心里那点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知道,这笔账算对了。留住科比,不仅仅是留住了一个超级球星,更是稳住了这支年轻球队的魂。
发布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林凡走到科比身边:“后面交给我们,你专心训练。新赛季,可不轻松。”
科比点点头,扯松了领带,脸上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意:“我等着呢。”
看着科比离开的背影,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气。顶薪合同签了,核心留住了,但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如何围绕科比打造一支更具深度、更具韧性的队伍,那才是真正的考验。王朝的基石算是埋下了,但能不能垒起来,垒多高,还得看后面的每一铲土,每一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