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东尼奥的夜晚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At&t中心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汗水和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天王山之战,这个词像巨石压在每个人胸口。2-2的比分让系列赛变成了三局两胜,而G5,就是那条看不见的生死线。
更衣室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绷带撕裂和肌肉贴被用力贴上的声音。杰里·斯隆没有像往常那样咆哮,他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每一个队员,最后定格在科比身上。
“他们会在内线继续绞杀,”斯隆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们会以为我们只能靠本在泥潭里打滚。科比让他们记住,我们到底靠什么站在这里。”
科比坐在那里,用白毛巾慢慢擦拭着球鞋,眼神空茫,仿佛灵魂已经提前飞到了球场上。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擦拭的动作更加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比赛从一开始就充斥着肌肉碰撞的闷响。马刺的双塔,邓肯和罗宾逊,依旧像两座移动的堡垒,牢牢掌控着禁区。大本在其中搏杀,每一次卡位都像是一场小型战争。分差始终在三四分之间来回拉锯,谁也无法真正甩开对方。
第三节结束时,快船落后2分。68比70。一个低得可怜,却足以让人窒息的比分。
第四节开始的哨声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科比先是利用一个简单的掩护,在罚球线右侧接球。防守他的是老将肖恩·埃利奥特,经验丰富,脚步扎实。科比没有做任何花哨的假动作,只是运了一步,顶着埃利奥特的封盖,强行起跳,后仰。球划着极高的弧线,精准地掉进篮筐。70平。
马刺进攻未果,快船推反击。科比在左侧四十五度角再次要球。这次马刺的协防来得快了些,但他仿佛脑后长眼,一个击地,将球塞给了空切篮下的布鲁斯·鲍文,鲍文上篮得手。72比70,快船反超。
“防守!防守!”斯隆在场边挥舞着手臂,嗓子已经喊得嘶哑。
马刺显然没料到科比会突然切换模式。他们加强了对外线的压迫,但科比立刻做出了回应。他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一次次撕裂马刺的防线。
一次底线突破,他利用速度和身体的细微变化挤开埃利奥特,面对罗宾逊的补防,他没有选择传球,而是在空中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一个小拉杆,避开封盖,手指轻轻一挑,球打板入框。同时裁判的哨声响起,犯规!加罚!
科比重重摔在地板上,但他立刻爬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拍了拍胸口,走上罚球线。加罚命中。
下一个回合,马刺的传球出现细微迟疑,科比如同鬼魅般伸出长臂,断球成功,一条龙杀向前场。在他身后,是拼命回追的埃利奥特和安东尼奥·丹尼尔斯。科比没有减速,没有等待队友,他在两人合围之前,在罚球线内一步猛地蹬地,身体如同展翅的雄鹰,单手将球狠狠砸进篮筐!
整个At&t中心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快船替补席的呐喊声刺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波波维奇叫了暂停。马刺队员走回替补席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试图用不同的方式防守科比——埃利奥特主防,丹尼尔斯协防,甚至邓肯也扩大了自己的防守范围。但今晚的科比,似乎进入了另一个领域。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绝对的自信,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冷酷而正确。
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快船领先6分。马刺做最后的反扑,邓肯在篮下强打,造成犯规,两罚全中,分差缩小到4分。
时间在一秒秒流逝,每一次进攻都显得无比漫长。快船需要稳住,需要打进这至关重要的一球。
球,再一次交给了科比。在弧顶,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埃利奥特死死贴住他,不给他丝毫空间。科比连续地胯下运球,肩膀不断地做着细微的假动作,眼睛却始终盯着篮筐。
启动!
他没有完全甩开埃利奥特,而是利用身体靠住对方,强行挤出了一丝缝隙,在三分线内一步,急停,拔起!
埃利奥特和扑过来协防的丹尼尔斯同时起跳,四只手封向他的面部。
科比在空中有一个极致的后仰,几乎与地面成了四十五度角,在身体失去平衡前,他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旋转,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抛物线。
唰!
空心入网!
88比82!时间只剩不到一分钟。
这个球,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彻底刺穿了马刺的心脏。At&t中心里,响起一些零星客队球迷的欢呼,以及主队球迷无奈的叹息。
最终,快船在客场拿下了这场至关重要的胜利。当终场哨声响起,科比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脸上淌下,滴落在客队的地板上。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狂喜,只有一种耗尽一切后的平静,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
大本走过来,用他那巨大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科比的后背,什么也没说。其他队员围了上来,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激动。
林凡在包厢里,看着球场中央那个被队友簇拥着的24号。这场比赛与其说是赢在战术,不如说是赢在科比那颗在绝境中沉默燃烧的心脏。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科比的方式,把球队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将系列赛的主动权,硬生生抢回了手中。
天王山被攻克了。但马刺这支球队,绝不会轻易倒下。回到洛杉矶的G6,将会是另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