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赛季的斯台普斯，油漆味还没散尽，但氛围已经和上赛季截然不同。快船揭幕战升起第三面冠军旗帜的那个夜晚，同城另一间更衣室里，气氛大概不会太好。不过这不关快船队员的事——至少理论上如此。
训练照常。汗水，碰撞，斯隆的吼声。但有些东西，像看不见的尘埃，随着每次开门关门的间隙飘进来。是记者拐弯抹角的提问，是报纸体育版角落里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名字，是更衣室电视里体育新闻主持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湖人队开局遭遇两连败，核心球员沙奎尔·奥尼尔在赛后拒绝采访……”
“有消息称，奥尼尔对球队夏天的引援操作表达了不满……”
“湖人管理层与奥尼尔团队的沟通似乎出现了一些……障碍。”
电视声音不大，但更衣室里没人说话的时候，那些词句就自己往耳朵里钻。
鲍比·杰克逊一边往脚踝上缠绷带，一边斜眼看着电视，嘴里啧啧两声：“大个子好像不高兴了啊。”
“关我们屁事。”大本瓮声瓮气地接了一句，把杠铃片重重地扣在架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拉加·贝尔有点好奇，小声问旁边的埃利：“马里奥，奥尼尔要是真闹起来……”
埃利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老花镜：“小子，在联盟里，超级巨星和管理层闹别扭，就像洛杉矶夏天一定会起火一样，不算新闻。关键是火会烧多大，烧到谁。”他戴上眼镜，瞥了一眼电视，“不过这次……听起来火势不小。”
科比从头到尾没往电视那边看。他做完一组拉伸，拿起球走向场地，开始练习底角三分。每一次接球，屈膝，起跳，出手，节奏稳定得像个机器人。隔壁更衣室的风暴，似乎与他，与这座训练馆，完全隔绝。
但真的能隔绝吗？
几天后，对阵一支东部弱旅。比赛早早失去悬念，第三节快船领先了二十五分。斯隆换上了替补阵容。阿里纳斯在场上撒欢，命中了一记超远三分，回防时对着客队替补席做了个“太小”的手势，引来一阵嘘声和裁判的警告。
场边，斯隆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死球时，他把阿里纳斯叫到面前，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子上：“你他妈在得意什么？比赛结束了吗？看看你刚才的防守站位！像个第一天打球的菜鸟！”
阿里纳斯被骂得有点懵，缩了缩脖子。
回到更衣室，斯隆没放过他，当着全队的面，声音冷硬：“都给我听好了！不管隔壁发生了什么，不管报纸上写了什么，那些东西，跟我们怎么打球，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谁要是因为别人家着火，就觉得自己家房子更稳了，谁就是第一个被烧死的蠢货！”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尤其在几个年轻队员脸上停顿了一下：“我们的挑战，不在报纸头条上，在下一个对手身上，在你们自己的状态里！都他妈给我把眼睛从别人家的院子里收回来，盯紧自己的脚下！”
更衣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科比整理球鞋带子的窸窣声。
林凡在办公室，也看着那些报道。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流言，这是风暴的前奏。奥尼尔和湖人管理层的裂痕早已存在，只是被连续的冠军希望掩盖着。如今希望褪色，矛盾便浮出水面。这对联盟格局，尤其是西部格局，可能意味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什么也没对球队说。斯隆的警告已经足够。王朝球队最危险的敌人，从来不是外部的挑战者，而是内部的松懈和自满。隔壁的闷雷，正好用来惊醒自己人。
他只是给Rc·布福德打了个电话：“Rc，多留意一下东部的球队动态，尤其是……迈阿密。有些事，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挂掉电话，林凡看向窗外。洛杉矶的秋天天空湛蓝。但职业体育的天空下，从来都是暗流涌动。一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交易风暴，正在隔壁更衣室的低气压中，悄然酝酿。而他的快船，必须确保在这场风暴来临前，自己的船舱足够坚固，航向足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