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头领顿了顿,又道:“说起来,这次八大派能这么快整合力量,并且成功击败血煞门,除了欧阳庄主和赵掌门领导有方,据说还有一位年轻的少侠居功至伟。”
“哦?不知是哪位少侠?”萧勇问道。
“此人姓上官,名孤云!”商队头领眼中露出一丝敬佩,“这位上官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却高得惊人,一手快剑出神入化,在瘴雾岭一战中,斩杀了血煞门好几名长老,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上官孤云?!”
听到这个名字,萧勇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即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上官孤云!那是他的结拜义弟啊!
“哈哈…好!好!好!孤云贤弟!你果然没有辜负为兄的期望!”萧勇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颜抖,独臂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泪光。
拉雅感受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连忙握住他的手,关切地看着他。
商队头领被萧勇的反应吓了一跳,奇道:“这位兄弟,你认识上官少侠?”
“认识?”萧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是我结拜义弟!许久未见,没想到他已如此出色!”
“哦?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失敬失敬!”
商队头领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难怪兄弟你气质不凡,原来是上官少侠的兄长!”
周围的商人们也纷纷投来惊讶和敬佩的目光。
“对了,”商队头领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次参与围剿血煞门的岭南八大派,除了欧阳山庄,雪山派,还有豹门、杭门、少林武当等等。说起这豹门,门主王海豹,据说也是一把好手,在这次大战中也出了不少力,不过听说此人在谋划着些什么,野心勃勃。”
“什么?!王海豹?豹门?”萧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王海豹!他刻骨铭心的仇人!他的豹门,竟然也是这岭南八大派之一?而且,他竟然也参与了对抗血煞门?
“怎么了,萧大哥?”拉雅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萧勇回过神,看着拉雅关切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他不想让拉雅过早地为他担心。
他轻轻拍了拍拉雅的手,低声道:“雅儿、我们离中原越来越近了。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加难走。”
拉雅依偎在他身边,坚定地看着他:“我不怕,萧勇哥。无论多难,我都陪着你。”
萧勇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有拉雅在身边,有义弟的消息,纵然前路坎坷,他亦无所畏惧! ——
……
九龙岛,欧阳山庄,如同化不开的浓稠墨色。沉沉压在连绵的山岭之下。将客栈笼罩在一片朦胧而湿润的绿意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泥土混合的独特气息。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欧阳雄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响彻全场:“诸位英雄!今日我等共贺大破血煞门之喜!”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掌声雷动。
欧阳雄环视一周,脸上笑容微敛,带着一丝憾色道:“诚然,那血煞门主血煞老人狡猾至极,竟带着金火二使,以及几个长老和残余门徒遁走,未能将其一网打尽,实乃美中不足。”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激昂:“但!此次一战,血煞门死伤惨重,精锐尽失,元气大伤!经此一役,他们已是丧家之犬,自顾不暇,今后,再也无力为祸江湖了!”
“好!”
“庄主所言极是!”
“血煞门覆灭,江湖太平有望!”
众人闻言,再次沸腾起来,纷纷议论着此战的惊险,以及对未来江湖安宁的憧憬,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片喧器与欢庆之中,却有一抹安静的身影显得格外不同。
赵碗儿俏立在人群边缘,对周围的热烈议论恍若未闻,她的目光始终不离上官孤云。
那双平日里带着几分刚烈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担忧与关切,一眨不眨地望着上官孤云。
她看到上官孤云偶尔会下意识地产动左肩,眉头微蹙,那是之前与血煞门水护使激战时所受的伤。
赵碗儿的心也跟着揪紧,秀眉微蹙,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上官大哥,你的伤……还疼吗?大夫怎么说?”声音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上官孤云闻声转头,见是碗儿,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无妨,一点皮外伤而已,碗儿姑娘不必挂心。”
他不想让她担心,语气轻松,但肩上隐隐传来的刺痛却提醒着他伤势的真实情况。
赵碗儿却不信,嘟了嘟嘴、眼神依旧带着审视:“真的?可我看你方才……”
她欲言又止,眼中的关切更浓。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她心中最在意的是上官孤云的伤势。
喧器渐散,八大派众人们带着酒意与喜悦,纷纷向欧阳雄与赵祈北告辞,各回各派。
岭南八大派的高手们抱拳作别,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庄外的山道,融入那依旧缭绕的瘴雾之中。
欧阳山庄的弟子们也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庆贺的场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与未尽的欢腾。
雪山一派的众人也已收拾妥当行装。
赵祈北看了看天色,对欧阳雄拱手道:“欧阳兄,大恩不言谢,此番联手破敌,情谊深厚。辽北路途遥远,我等也该启程了。”
欧阳雄连忙回礼:“赵兄客气,一路保重!待他日闲暇,欧阳某必往雪山拜访!”
“好说,好说。”赵祈北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赵天,清点一下人数,我们准备出发。”
“是,爹。”赵天应声,开始与雪山七剑的几位弟子交代着。
就在此时,一直默默站在上官孤云身边的赵碗儿却上前一步,走到赵祈北面前,低着头,小声却坚定地说道:“爹,我……我不跟你们回去了。”
此言一出,不仅赵祈北愣住了,连旁边的赵天和雪山七剑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看向她。
赵祈北眉头微蹙,沉声道:“碗儿,胡闹什么?辽北才是你的家,不跟我们回去,你要去哪里?”
赵碗儿抬起头,脸颊微红,却毫不退缩地迎上父亲的目光、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我想留下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旁的上官孤云,声音更低了,“我想……想跟上官大哥在一起。”
最后几个字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上官孤云也是一证,看向赵碗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祈北何等人物,女儿这点心思岂能看不出来?他看了一眼上官孤云,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他深知自己这个女儿,性子烈得像匹野马,从小就不服管教,唯独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言听计从。
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走到上官孤云面前。
上官孤云连忙拱手:“赵掌门。”
赵祈北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郑重地说道:“上官小兄弟,我这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确实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寻常人她谁都不服,唯独对你,是真心敬佩,也……”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说道,“……也只有你能管得住她。”
他看着上官孤云,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和托付的意味:“既然她执意要留下,我这做父亲的,也实在拗不过她。也罢,”
他深吸一口气,“那就拜托小兄弟代为照顾一下小女了。她年纪还小,性子又倔,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小兄弟多担待,多指点。”
上官孤云连忙道:“赵掌门言重了,碗儿姑娘聪慧善良,在下定会……”
赵祈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必多言。你只需记住,若她哪日想通了,想要回辽北雪山,或是我派人来接,就劳烦小兄弟届时送她回来,赵某感激不尽。”
“这……”上官孤云看了一眼旁边喜形于色、正偷偷对他扮鬼脸的赵碗儿,心中哭笑不得,却还是郑重地对赵祈北承诺道:“赵掌门放心,碗儿姑娘若有差遣,或是想回家,孤云定当尽力。”
“好,好一个上官孤云!”赵祈北见他应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又瞪了一眼女儿,“你这丫头,可得听话,不许给上官小兄弟惹麻烦!”
赵碗儿吐了吐舌头,难得乖巧地点点头:“知道啦,爹!”
赵祈北不再多言,最后看了女儿一眼转身道:“我们走!”
赵天和雪山七剑虽仍有疑虑,但堂门之命已下,只得跟上。
一行人向着欧阳雄和上官孤云等人再次拱手作别,毅然踏上了返回辽北雪山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