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杭州城外,浓黑的夜色还未褪尽,只有天边泛起一丝病态的鱼肚白。
日军临时炮兵阵地里,上百门野炮、榴弹炮的炮口刺破晨雾,炮身上凝结的露水在微光中闪着冷光。
随着坂垣师团长一声“开炮”的怒吼,炮群猛地喷出橘红色火舌,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撕裂寂静,密集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叫,像冰雹般砸向杭州城防阵地。
“轰隆——轰隆——”
城墙上火光接连炸开,砖石碎屑混着人体残肢被抛向高空,又像暴雨般砸落。
一处民房被直接命中,木梁与砖瓦瞬间化为齑粉,里面躲避的百姓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墙上一片模糊的血渍。
炮兵的弹幕像一把巨大的铁扫帚,疯狂扫过城头与城下的防御工事,泥土被翻起,沙袋被撕裂,原本坚固的掩体一个个坍塌,露出后面血肉模糊的士兵与百姓。
“快!躲进防炮洞!”赵龙嘶吼着将一个年轻士兵推进掩体,自己刚转身,一发炮弹就在不远处炸开,气浪将他掀飞出去,后背被滚烫的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军装。
炮火覆盖持续了整整30分钟,城防阵地被削平了近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与焦糊味,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当炮火延伸射击,转向城内纵深时,城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履带碾压声——上百辆九五式坦克像钢铁怪兽般从晨雾中驶出,履带碾过农田与战壕,将散落的尸体与武器残骸轧成肉泥,坦克炮口不断喷吐火舌,朝着城墙上的残部射击。
“坦克!是坦克集群冲锋!”观察员的惊叫声被淹没在履带声中。
紧随坦克之后,密密麻麻的日军步兵端着步枪,像黑色潮水般涌来,三八大盖的刺刀在微光中闪着森冷的光。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嘴里喊着“万岁”的口号,眼神狂热而麻木。
城头上,赵龙挣扎着爬起来,后背的伤口让他每动一下都剧痛难忍。
他看着那片钢铁洪流,抓起身边的反坦克步枪,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嘶吼:“都给我拿起家伙!反坦克枪,瞄准履带!打烂这些铁壳子!”
刹那间,城墙上、掩体后、残破的民房里,数百支反坦克步枪同时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
这些反坦克步枪,枪身沉重,后坐力极大,但在近距离内,足以击穿九五式坦克薄弱的装甲。
“瞄准!放!”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像爆豆般响起,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坦克。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九五式坦克炮塔侧面被命中,装甲被轻易撕开一个窟窿,车内瞬间传出爆炸声,炮塔被掀飞,带着火焰砸落在日军步兵群中,掀起一片惨叫。
“有效!继续打!”赵龙红着眼怒吼。
更多的反坦克步枪子弹射向坦克集群。
九五式坦克在这种密集打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有的被打断履带,瘫在原地冒烟。
有的被击穿发动机,燃起熊熊大火;有的弹药舱被引爆,整个坦克炸成一团火球。
这些在亚洲战场曾横行一时的轻型坦克,在数百支反坦克步枪的集火下,成了活靶子,钢铁的碎裂声、燃油的爆炸声、日军乘员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刺耳至极。
一个年轻射手连续击毁三辆坦克,脸上溅满了坦克爆炸的油污,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下一秒,一颗流弹击中他的胸口,笑容凝固在脸上,身体软软倒下,手里还紧握着滚烫的枪身。
短短几分钟,上百辆坦克就报废了大半,残存的几辆慌忙后退,却被后面涌上来的日军步兵挡住去路,最终还是被反坦克步枪一一点名,变成燃烧的废铁。
“坦克没了!杀啊!”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呐喊。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雷霆小队的战机终于赶到。
十几架战机低空掠过,机翼下的航空炸弹呼啸着落下,精准地砸在日军步兵群中,巨大的爆炸将成片的日军掀飞,断肢与枪械碎片像雨点般散落。
战机上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织成密集的火网,收割着暴露在旷野中的日军生命。
一个日军小队长举着指挥刀,嘶吼着想要组织反击,却被战机机枪扫中,上半身瞬间被打成筛子,鲜血与内脏溅了身后士兵一脸。
那些刚才还狂热冲锋的日军,此刻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们在炸弹与机枪的双重打击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旷野上,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有的被坦克碾成肉泥,有的被炸弹炸得粉碎,有的被机枪打成蜂窝。
鲜血汇聚成溪流,顺着地势低洼处流淌,染红了土地,也染红了护城河的水。
“快!扔手榴弹!”赵龙忍着剧痛,抓起一颗手榴弹,拉燃引线,朝着城墙下密集的日军扔去。
城墙上的守军与百姓也疯了一样投掷手榴弹、射箭、甚至往下倾倒滚烫的开水与煤油。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抱着一捆燃烧瓶,踉踉跄跄地爬上城头,对着下面的日军狠狠砸去,火焰瞬间吞噬了几个士兵,老汉也被流弹击中,倒在城头,脸上却带着决绝的笑容。
日军的冲锋被彻底瓦解,残存的士兵失去了指挥,在旷野上四散奔逃,却被战机与城上火力不断追杀。
太阳升起时,城外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日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挂在坦克残骸上,有的泡在护城河里,有的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杭州城的城墙下,日军的鲜血顺着砖石缝隙往下流淌,在墙根积成一个个血洼。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尸臭味,令人作呕。
赵龙靠在残破的垛口上,看着城外的惨状,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声都带出一口血沫。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日军的主力还在,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抓紧时间加固工事,补充弹药!”赵龙对着身边仅存的士兵们喊道,他们还会再来的!
士兵们默默点头,开始清理战场,将同伴的尸体抬到一边,将日军的尸体推下城墙,补充弹药,修复掩体。
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血污,眼神疲惫却坚定。
阳光照在杭州城的城墙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这场攻城战,才刚刚拉开最残酷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