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轰鸣在耳边震耳欲聋,水雾如同细密的珍珠,沾在沐瑶的发梢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她握紧手中的生命守护法杖,杖顶的绿宝石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发亮,映照着眼前被瀑布掩盖的石壁——那就是古老遗迹的入口,石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在水流的冲刷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巨人留下的密码。
“辰星已过中天,岁星正在偏移,还有一刻钟,就是生门开启的时辰。”凌轩蹲在水边,手中的奇门万象镜悬浮在水面上,镜中倒映着天空的星轨,与石壁上的符号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这些符号不是文字,是星图的另一种呈现方式。你看这个倒三角符号,对应着北斗第七星,那个螺旋纹则代表着银河的旋臂……”
沐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觉得那些符号杂乱无章,像是孩童的涂鸦。但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绿宝石上时,法杖突然微微震颤,石壁上的符号竟透出淡淡的绿光,其中几个符号的轮廓与她母亲留下的护心玉惊人地相似。“凌轩,你看那几个发光的符号。”她轻声道,“它们好像在动。”
凌轩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石壁上有七个符号正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七角星。他迅速从行囊里取出炭笔和羊皮纸,将符号的位置和旋转轨迹一一记录下来:“这是‘启灵阵’的阵眼,只有当星轨与符号完全重合时,生门才会打开。”他对照着镜中的星轨计算着,“还有十息……三、二、一!”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流星,恰好落在北斗七星的方位。与此同时,石壁上的七角星符号发出耀眼的白光,瀑布的水流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露出一个丈许高的石门,门楣上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万物归寂”。
“门开了!”沐瑶握紧法杖,警惕地看着石门后深邃的黑暗,“里面可能有陷阱,我们先进去,让士兵们在外围警戒。”
凌轩点头,将奇门万象镜收进袖中,从怀里掏出一盏琉璃灯,点燃了里面的鲛人油——这种灯油遇邪祟会变颜色,是探索遗迹的必备之物。“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触碰墙壁上的符号,有些符号带有诅咒之力。”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石门,身后的瀑布缓缓合拢,将阳光与生机隔绝在外。遗迹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味和腐朽气息,脚下的石板凹凸不平,时不时能踢到散落的骸骨,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好像是个祭祀大厅。”凌轩举起琉璃灯,灯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大厅两侧立着数十根残破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些符号与石壁上的星图相似,有些则是从未见过的鸟兽图案。大厅尽头有一个高约三丈的石台,石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看到一个凹槽,形状与古籍中记载的生命复苏之杖完全吻合。
“神器应该就在石台上。”沐瑶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护心玉在她怀中发烫,与石台上的凹槽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但为什么没有守护?”
“越是平静,越可能藏着危险。”凌轩的目光扫过石柱间的阴影,琉璃灯的火焰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黄色,说明暂时没有邪祟靠近,但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你看这些石柱的排列,是不是很奇怪?”
沐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石柱看似杂乱,实则按照某种规律分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的中心,正是那个石台。“像是某种阵法。”她握紧法杖,绿宝石的光芒在圆圈边缘流转,“我的法杖能感觉到里面有生命气息,但很微弱,像是被封印了。”
凌轩走到一根石柱前,伸手触摸上面的符号。符号冰凉刺骨,与他指尖的灵力接触后,竟浮现出一行细小的文字:“入阵者,需弃一忆,方得见真章。”
“弃一忆?”沐瑶脸色微变,“是要我们忘记某段记忆吗?”
“更像是一种考验。”凌轩抚摸着符号,若有所思,“古老的守护者常用这种方式筛选进入者,只有愿意放下执念的人,才能获得神器的认可。”他看向沐瑶,“你敢试试吗?”
沐瑶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护心玉,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时母亲已经被黑暗生物重伤,却坚持要将护心玉交给她,说这玉能指引她找到守护生命的力量。“我愿意。”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如果忘记一段记忆能换来生命复苏之杖,能救更多的人,那很值得。”
凌轩点点头,从行囊里取出两把匕首,递给沐瑶一把:“等会儿我念动咒语,阵法会产生吸力,你用匕首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最近的符号上,记住,无论脑海中浮现什么画面,都不要松手。”
沐瑶依言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凌轩则走到圆圈的另一侧,闭上眼睛,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响起,石柱上的符号纷纷亮起,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墙,将石台与外界隔绝开来。光墙中渗出无数细小的丝线,如同蛛网般缠绕向两人,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
“动手!”凌轩大喊一声,用匕首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面前的符号上。
沐瑶紧随其后,指尖的鲜血落在符号上,瞬间被吸收。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母亲温柔的笑容,第一次学习治愈术时的笨拙,黑暗生物攻破城门时的恐惧……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都带着强烈的情感,让她几乎想要放弃抵抗。
“不要被迷惑!”凌轩的声音从光墙另一侧传来,带着一丝痛苦,“这些是你的执念,阵法在试探你!”
沐瑶咬紧牙关,想起灵风城百姓身上的黑疮,想起那些在黑暗中死去的无辜者,心中的信念重新凝聚。她猛地闭上眼睛,将所有画面驱散,任由光墙的吸力拉扯着自己的记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脑海中关于母亲容貌的记忆变得模糊了,但心中守护生命的决心却更加坚定。
光墙渐渐消散,露出石台的真面目。石台上的灰尘已经消失,凹槽中静静地躺着一根法杖——杖身由墨绿色的玉石雕琢而成,上面缠绕着金色的藤蔓花纹,顶端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绿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生命复苏之杖。
“我们做到了……”沐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眶有些发热。她虽然忘记了母亲的容貌,却记住了母亲的嘱托,这或许就是阵法的用意。
凌轩走到石台前,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付出了代价。他伸手想要拿起法杖,石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大厅两侧的阴影中飘出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他们穿着古老的祭司服饰,手中握着骨杖,眼神空洞,正是遗迹的守护灵。
“小心!”沐瑶立刻举起生命守护法杖,杖顶的绿宝石射出一道绿光,击中最前面的守护灵。绿光穿透守护灵的身体,让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影变得更加稀薄。
“这些守护灵是当年祭祀的亡魂,被阵法束缚在此,不会主动攻击,除非我们拿走神器。”凌轩迅速从古籍中翻出一页,“上面说守护灵怕生人的气息,尤其是……”他看向沐瑶手中的法杖,“尤其是蕴含生命之力的气息!”
沐瑶恍然大悟,将生命复苏之杖从凹槽中取出。两把法杖的绿宝石相互呼应,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守护灵的身影如同冰雪般消融,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原来如此。”凌轩看着守护灵不断消散,“生命复苏之杖能净化亡魂,让它们得到安息,这才是它真正的力量。”
随着最后一个守护灵消散,大厅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外界的通道。凌轩收起古籍,对沐瑶道:“我们该回去了,苏逸风和若曦应该已经拿到神器,黑暗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
沐瑶握紧手中的生命复苏之杖,杖身的玉石传来温润的触感,让她心中充满了力量。她虽然忘记了母亲的容貌,却找到了比记忆更重要的东西——守护生命的力量与勇气。
两人顺着通道走出遗迹,外面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焦急与期待。“拿到神器了吗?”一个队长问道。
沐瑶举起生命复苏之杖,绿宝石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拿到了,我们回家。”
队伍沿着河道返回,沐瑶站在木筏前端,手中的两把法杖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望着远方灵风城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坚定。三件神器即将汇聚,光明与黑暗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她都将与同伴们并肩作战,用生命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
木筏顺流而下,留下一路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古老遗迹的秘密,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光明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