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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琇仰头望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得,看这架势,今日这园子是与自己无缘了。想偷得浮生半日闲?老天爷怕是觉着她近来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些。

她抬手搭着青玉的手腕,微微侧首瞧了一眼江顺。

江顺会意,快步转过假山:“谁的舌头这般不知死活,昭充媛面前也敢大放厥词!惊了娘娘的平安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两人正说得忘形,万没料到这假山石后竟转出人来,真真是三魂吓去了七魄。待见到崔琇缓步走出,神色清冷,眉眼间辨不出喜怒,两人脸上那点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膝头一软,当即就跪了下去。

崔琇目光扫过那两个宫人,眼生得很,倒是一旁那身着碧色宫装的身影,她是认得的。

那人见到她忙上前两步,深深一福:“妾见过昭充媛。”

崔琇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

那女子抬起头来,目光触及她面容的一刹那,崔琇眼底倏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初见塔娜时,她一袭茜红织金长裙,立在人群中似烈焰,明艳得几乎灼人眼目。即便后来换上了大兴宫装,那通身的风华也难以尽掩。只是除了必要的仪程,她终日只在承恩殿,即便是偶尔出来,也总是独坐在僻静处,几乎没有一丝存在感。

今日一见,她原本明艳如霞的脸颊消瘦异常,还透着一股苍白,眼波也似珠玉蒙了尘。

不过短短两月,原本如初绽芙蓉的人,竟眼见着似要凋零了。

崔琇瞧着她袖口的萱草纹居然有一处已勾了丝线,发髻间簪戴的钗环样式陈旧,绝非殿中省今秋新制的时兴花样,而地上跪着的一名宫人发间,竟明晃晃地插着一根不合规制的银簪,心底登时一片雪亮。

孙瑞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上前两步将那宫人头上的银簪拔了下来,在手中掂了掂,回身低声道:“主子,是实心的,份量不轻。”

那宫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昭充媛明鉴!这、这是慎婕妤赏给奴婢的!奴婢……奴婢想着婕妤主子如今告病,不必去皇后娘娘跟前……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才斗胆戴了出来显摆,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孙瑞喝道:“好个刁奴,竟敢拿话搪塞我们娘娘?仔细瞧瞧这簪上的梅花纹,也是你这等身份配用的?”说罢抬手在其中一人耳垂上一扯,竟拽下一枚小巧的耳坠来,“哼,连耳朵也不空着!宫里几时许你们这般穿戴了?莫非……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打量着要飞上枝头不成?”

那宫人骇破了胆,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没有!奴婢绝不敢存了那样的心思!这……这真是婕妤赏的啊!”她猛地转向慎婕妤,膝行数步,一把攥住她的裙角,哀声求道,“婕妤,婕妤您快替奴婢说句话,您快说呀!”

若是主子赏的东西,自己一时忘形戴出来,至多不过挨一顿训斥,罚几个月月例也就罢了。可若被坐实了是私自盗用主子的首饰,那便是背主的大罪,即刻拖出去乱棍打死也不为过!更何况,孙姑姑方才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她妄图攀附圣驾,这可是万死的大罪!

崔琇也将目光转向了慎婕妤,她虽出了手,但也仅仅是因为慎婕妤的身份,以及自己心底那一点子微末怜意罢了。

慎婕妤乃是维系大兴与北朔和平的纽带之一。如今两国盟约初定,若她入宫不足半年便香消玉殒,眼下大兴国力强盛,北朔或不敢妄动。来日若待北朔恢复元气,难保不会以此旧事发难,再燃战火也非不可能之事。

再则,崔琇同为女子,见她孤身远离故土亲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恻隐之情。

可若今日之事,慎婕妤选择替这两个宫人遮掩,崔琇也不会再说什么。

慎婕妤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的宫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得没有半分含糊:“她在说谎,这不是我给的,是她们自己拿的。”

崔琇颔首道:“江顺,将人扭送去罪奴司,再去向皇后娘娘禀告一声,就说这二人以下犯上,偷了主子的东西。”

江顺招了招手,两名内侍利落地用汗巾堵了二人的嘴,不容半分挣扎,径直将人拖拽了下去。

如今能随着主子出门的,那可都是江顺再三考较过的得力之人,否则真叫那些个没眼色的冲撞了主子如何是好?

崔琇瞧着她的气色,心下不由暗叹。无论当初慎婕妤是自请而来,还是被迫踏上和亲之路,如今都是木已成舟,她人已在这宫墙之内。

魏晔心中极有抱负,眼光也放得长远,单凭慎婕妤出身异族这一点,就注定了她绝无可能得到魏晔的宠幸。毕竟皇家血脉,容不得半点异族掺杂。慎婕妤能在这深宫之中得一安身之所平安终老,已经是难得的造化了。

诚然,若魏晔当真有意,自有手段令她承恩却永绝子嗣之望。可他若真是那般易被美色所惑之人,又岂会有手腕打压世家、破格擢拔寒门,矢志开创一番前所未有的大兴盛世?

宫人们素来踩高拜低,窥见魏晔并无半分垂怜之意,慎婕妤的处境自然艰难起来。更何况,细细论来,她身上还背负着大兴将士的血债,明里暗里的冷眼与磋磨,比那些寻常失宠的妃嫔更甚。

那两名宫人被拖走后,慎婕妤身侧连个伺候的人也无,崔琇方才在园子里瞧见了福充容,便朝她缓声道:“既然机缘巧合在此遇上了,慎婕妤可愿陪我一同走走?”

一会儿出了园子,再寻两个细心沉稳的送她回去,今日这事才算处置得周全。

谁料慎婕妤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崔琇略一怔忡,随即回过神来,“宫中有恶奴欺主,我既见了,自是要依宫规上报皇后娘娘处置的。”

慎婕妤缓缓摇头:“不,你本可以视而不见,毕竟,于你们而言,我终究是沾着血债的仇敌。”

仇敌?北朔南下侵扰了大兴北境,多少将士百姓家破人亡,可不就是仇人吗?

崔琇闻言脚步未停,不紧不慢朝前走去:“两族兵戈相向是时势所趋,是君王庙堂之谋,而并非因为你我两族注定要永世为敌。眼前的战争,不过是岁月长河的一瞬,纵观历史,征伐与融合从来交替上演。如何结束仇恨,寻到共存的可能,让两族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真正紧要的事。我今日袖手旁观容易,但此举除了能让旧恨再添一笔新仇,既于过去的损失无补,也于未来的大势无益。反倒是我出手相助,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举动,将来或许就能成为化解干戈的契机。”

慎婕妤眼中透出几分迷茫:“可……我的母亲并非北朔尊贵的可敦,我也不是父王膝下最得宠的女儿。你今日帮我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我的意思是,父王绝不会因此多给大兴一匹马。”

崔琇被慎婕妤话里那股诚恳逗得几乎失笑。她原以为对方方才说出实情,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此刻才了然,哪里来的那么多算计?分明是这慎婕妤天生就没有那九曲十八弯的心肠。

她目光落在慎婕妤身上:“至少,若有朝一日烽烟再起,北朔王庭无法以你的死作为开战的理由,况且于我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于己无损,于国有益,何乐而不为?”

慎婕妤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可我……不知往后该如何活下去了。族人早已将我抛弃,余生注定困守于此。无论我如何远眺,也再望不见故乡的月亮了……”

崔琇停住脚,侧首望向她:“我曾于书中读到,北朔生有一种花。其籽细微,乘风而行,飘荡万里,不拘落入何地——无论是沃土、石缝,乃至悬崖绝壁,但能得一隙之地,便能扎下根须,迎风开出花来。”

慎婕妤唇角扬起一个真切的笑:“是格桑梅朵!每年春天冰雪刚一消融,它们就从泥土里钻出来,等到初夏,草原上便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花海,风一吹,像彩色的浪一样!那是我们北朔人心里最珍贵的花!昭充媛,您竟然也知道它?”

“既然如此,慎婕妤何不也做一朵格桑梅朵?纵然身陷异乡宫阙,脚下非是故土,亦能于此间扎下根须,活出自己的灼灼之姿。”

慎婕妤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措:“可我……我能做什么呢?我在这深宫里,找不到半点属于自己的用处。”

“那便先好好活着吧!”崔琇语气坚定,“我亦不知你终能成就什么,但唯有活着,方有来日可寻找答案。更何况人生在世,能求得一份平凡安稳,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大成就呢?”

“好好活着……么?”慎婕妤垂下眼睫,将这几个字在唇间轻声呢喃一遍。

余下的路,两人皆是无言,只闻脚步声轻轻落在宫道上。

崔琇踏入仙客轩,一眼便瞧见魏晔正闲倚在榻上,手中执着一卷书。

她心下微惊,忙趋步上前:“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

魏晔将书随手搁在案几上:“今日无甚大事,想着有几日没来看你,便过来瞧瞧。你这是去哪里了?”

崔琇将手浸入温水中,由着红钏伺候她,一面温声答话:“回皇上,妾身如今足满了三月,胎象已稳。太医也禀过,说是以后日常可多走动,故而今日特去向皇后娘娘问了安。”她语气柔顺,“回程时见御花园中秋色宜人,一时贪看,便多逗留了片刻。累得皇上久候,实在是妾身的罪过。”

魏晔朝她伸出手:“嗯,近来天高气爽,是多走动的好时节。只是务必让底下人多经心些,秋风虽爽利,却也易侵体,仔细别着了寒气。”

崔琇顺势将手轻轻搭入他掌心,依着他的力道在身侧榻上坐下:“皇上嘱咐的是,妾记下了。如今青玉那几个丫头管得比嬷嬷还紧,妾便是想贪会儿凉,也是不能了。”

“如此尽心,朕倒是该赏她们。”魏晔低笑一声,目光温沉落在她的小腹上,“总是嫌仙客轩里憋闷,今日可算是让你称心如意了?”

崔琇笑着正准备答话,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断,抬眸间,竟见慎婕妤已径直走了进来。

许是走的急了,她气息未匀,胸口微微起伏,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轻喘,目光却清亮坚定:“妾明白了,多谢……”

话未说完,慎婕妤蓦地瞥见榻上的魏晔,惊得周身一颤,慌忙俯身下拜,声音都绷紧了几分:“妾叩见皇上,不知圣驾在此,冲撞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魏晔的神色难辨喜怒,倒是崔琇依旧含笑:“慎婕妤特意来寻本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慎婕妤朝崔琇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方才娘娘的话,妾已经想明白了,此番前来是为叩谢娘娘指点迷津之恩。”

在她心中,北朔遭遇大旱牧草枯黄,牛羊死伤无数,自己的族人为了活命挥军南下,乃是求生之本能,并无对错可言。但亲眼见到了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她觉得昭充媛说的有理,唯有两族止戈言和,才是让万千子民得以安居的真正福祉。

她是北朔的公主,虽不受父王宠爱,却也得了十几年族人的供养。

身为维系和平的纽带被送入大兴宫中,那么便不能任由自己沉沦于悲苦,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必须活下去。她的生死已非一人之事,绝不能因她之故,令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再起波澜,使万千黎民重陷战火,那才是真正的万死莫赎。

使团离京的前夜,担任正使的王叔曾入宫向她辞行。她从王叔口中得知,此番北朔虽赔付甚巨,却也终究与大兴重开了边市。她的族人们,日后能从那迢迢商队手中换得救命的粮食与药材了。

彼时,王叔向她行下郑重无比的大礼,感谢她为族人所做的牺牲。可那时的她,全然沉溺在背井离乡的哀戚之中,未能参透那大礼背后沉甸甸的嘱托与深意。直至今日,才被昭充媛一语点醒,恍然明白了自己肩头真正担负着什么。

慎婕妤谢恩后并未多作停留,当即敛衽告退。自踏入至离去,她的目光始终低垂,不曾在魏晔身上多停留半分。

倒是魏晔,慎婕妤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殿门外,他却仍凝视着那空荡的门口,久久未曾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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