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一夜没睡，天刚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他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看见赵辰推着轮椅已经出了屋，正往院门口走。手里抱着一块平板，屏幕亮着田地的图像。
赵建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热粥，看见赵辰要出门，问了一句：“这么早去地里？”
“今天测产。”赵辰头也没抬，“等雨停了两天，土壤湿度刚好。再拖下去麦子熟过头。”
赵建国点点头，把粥递过去，“先吃点东西。”
“待会儿吃。”赵辰摆摆手，“得先把收割机调好，直播流程也得走一遍，不然有人不信数据。”
赵建国没再说什么，看着他出了门。
赵辰到试验田的时候太阳刚冒头，雾气还没散。他打开轮椅侧面的控制板，连上田里的传感器。温度、湿度、光照强度一串数字跳出来。他点了几下，把信息同步到远程检测平台。
旁边围了几个邻居，都是听说要测产特意赶来的。有人抱着胳膊站在田埂上，语气不太信：“亩产一千斤？这话说出去谁信。咱们这边最好的地，往年也就四百来斤。”
赵辰没反驳，只说：“等会儿你们自己看秤。”
那人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六点整，赵辰按下启动键。远处一台小型收割机缓缓驶入麦田。机器压过麦秆，金黄的穗子整齐倒下，谷粒顺着管道流入收集箱。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收完一小块地后，赵辰让人把谷子抬到电子秤上。屏幕上数字跳了几下，定格在**五百二十七公斤**。
“这一小块地是三分五。”赵辰说，“换算下来，亩产一千零五十四斤。”
围观的人凑近看了眼秤，又看看屏幕，没人吭声了。
“是不是机器调过秤？”刚才那人大声问。
赵辰把平板递过去，“全程直播，摄像头对着秤盘。你要是不信，可以查后台数据流。”
那人接过平板翻了几页，脸有点红，把设备还回去，嘀咕一句：“还真行。”
赵辰没理他，直接点开视频连线程序。信号响了三声，画面接通。
屏幕上出现几个人，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实验室。中间一位老专家戴着眼镜，仔细看了看赵辰身后的大屏幕，又让助手放大麦穗照片。
“这麦秆矮，节间短。”老专家指着画面，“抗倒伏性不错。籽粒饱满，蛋白含量估计不低。”
“我们做了检测。”赵辰说，“粗蛋白百分之十五点三，湿面筋值八十二，适合做主食。”
老专家点点头，“比普通小麦高不少。关键是适应性强，你在北方旱地种出来的？”
“对。没用化肥，靠的是轮作和生物菌肥。”
画面里一阵安静。过了几秒，老专家开口：“这种特性，是近年来少见的好材料。如果能推广，可以作为杂交水稻体系的重要补充。”
赵辰松了口气。
空中忽然浮现一道金色光纹，只有他看得见。
【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奖励【生态农业专精】】
他闭上眼，脑子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怎么改良盐碱地，怎么搭配作物轮种，连不同季节的碳排放怎么算都清楚了。
睁开眼时，他嘴角动了一下。
“谢谢您。”他对屏幕说。
老专家笑了笑，“小同志，继续努力。中国人吃饱饭的事，一代人接着一代人干。”
画面断开。
赵辰低头开始记录数据。刚写两行，听见外面有人喊。
“辰辰！辰辰你在哪儿！”
是傻柱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傻柱从田埂那头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屉馒头，冒着热气。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快尝尝！快尝尝！这可不是普通馒头！”
跑到跟前，他一把掀开笼屉盖，香气立刻飘出来。
“我自己蒸的！”傻柱满脸通红，“新麦磨的粉，加了点老面引子，锅一开我就知道不对劲——这味儿太冲了！”
他抓起一个馒头掰开，里面蜂窝状的气孔密密麻麻。他咬一大口，嚼了两下突然瞪眼：“哎哟我去！这劲道！我牙差点崩了！”
旁边有人笑。
“你还别说。”傻柱咽下一口，又咬一下，“这馒头能弹出麦粒！真能！”
他用力一撕，一段面筋拉出老长，断开时一枚麦粒飞出去，“啪”地打在石桌上。
众人一愣，随即哄笑起来。
“真的假的？”有人伸手拿了一个。
“假的我把脑袋拧下来！”傻柱拍胸脯，“你回家试试，隔夜都不硬！早上冷着吃都像在嘴里跳舞！”
那人咬了一口，眼睛也亮了：“嗯！这口感……比白面强多了！”
“那是！”傻柱得意，“以前我做烤鸭卷饼总愁面不够筋，现在好了，这麦子就是给我准备的！”
他转头看向赵辰，“你说我要是开个面食厂，能不能批？我第一个招的就是你爸当技术顾问！”
赵辰笑了下，“你先别想厂子，想想怎么让更多人吃上这麦子。”
“那还不简单！”傻柱一挥手，“我今儿就在食堂推新品，招牌就叫‘科技馒头’！每人限购两个，多了没有！”
“为啥限购？”
“多了他们不懂珍惜！”傻柱瞪眼，“这可是千斤麦，不是大白菜！”
旁边人都乐了。
赵辰摇摇头，低头继续记数据。刚写几个字，手机震了一下。
是系统提示。
【生态农业专精已加载完毕】
【建议开展下一阶段试验：耐寒型冬小麦优化】
他正要回复，抬头看见傻柱又打开了笼屉。
“来来来！”傻柱招呼，“趁热！不吃对不起这麦子！”
他塞给赵辰一个，自己又啃一口，边嚼边说：“我说辰辰，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种个麦子都能搞出名堂来。”
赵辰咬了口馒头，没说话。
麦香很浓，面很劲道。
他只是觉得，既然能解决问题，那就去做。
比什么都强。
傻柱吃完第三个，抹了把嘴，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他说，“我昨天琢磨了一宿，光卖馒头太浪费了。这麦子得做成系列产品！面条、饺子皮、烧麦皮，全都升级！我打算注册个公司，专门做高端面食！”
赵辰看他一眼，“你有钱？”
“钱不是问题！”傻柱拍大腿，“我这些年攒的工资都在银行躺着，不动白不动！再说了，你帮我提升烤鸭品质那么多次，我早该回报！”
“那你得先办手续。”
“我已经问了街道办！”傻柱咧嘴，“营业执照下周就能下来！到时候我请你当首席技术官！工资好说！”
“我不领工资。”
“那管饭行不行？天天吃我做的！”
“看你手艺。”
“嘿！你还挑上了！”傻柱笑着又要掰馒头，“再来一个？这回我保证没藏麦粒！”
他用力一掰，又一颗麦粒弹出来，打在赵辰的平板边缘，发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