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将柳清颜交给慕容雪照看,握紧探测器转身冲向温室。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药圃里的草药长势正好,薄荷的清香混着艾草的微苦,本该是让人安心的味道,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探测器屏幕上的红点在温室中央位置疯狂闪烁,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林辰蹲下身,手指抚过地面的泥土,能感觉到下方传来微弱的震动。他从工具包中翻出工兵铲,沿着震动最明显的地方开始挖掘,泥土簌簌落下,很快露出一块边缘生锈的铁板。
“果然在这里。”林辰低声自语,用力掀开铁板,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蚀心蛊特有的腥甜。铁板下是个狭窄的阶梯,蜿蜒向下,黑黢黢的看不到底。
阿澈跟了过来,手里紧握着桃木剑,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林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小心脚下。”
两人顺着阶梯往下走,墙壁上的油灯早已熄灭,只能靠手电筒照明。越往下走,腥甜气味越浓,探测器的警报声也越发刺耳。走到阶梯尽头,是间不大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个青铜鼎,里面盛满了墨绿色的液体,无数细小的蛊虫在液体里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就是白启山培育蛊虫的地方。”林辰皱眉,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石室四周,看到墙上挂着不少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不同阶段的蚀心蛊,“楚梦瑶说得对,必须毁掉这里。”
阿澈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四周:“白启山呢?”
话音刚落,石室另一侧的阴影里传来轻笑,白启山缓步走出,手里把玩着个玉瓶,瓶身透明,能看到里面蜷缩着条通体漆黑的蛊虫,比鼎里的大了数倍,像是蛊王。
“来得挺快。”白启山挑眉,视线落在林辰手里的探测器上,“看来楚梦瑶那丫头还是没撑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握着工兵铲的手微微收紧。
“没做什么,”白启山晃了晃玉瓶,“只是让她提前体验了蚀心蛊的滋味而已。毕竟,她父亲当年背叛百草盟,这笔账总该有人还。”
“你疯了!”阿澈怒喝,“当年的事早就查清了,是你诬陷她父亲偷了秘方!”
白启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诬陷?若不是他多管闲事,我怎么会被逐出百草盟?这蛊,这石室,都是他欠我的!”他猛地将玉瓶砸向青铜鼎,蛊王落入墨绿色液体中,瞬间激起无数涟漪,鼎里的蛊虫变得异常狂躁,顺着鼎壁往外爬。
“不好!”林辰拉着阿澈后退,从背包里掏出艾草捆,用火折子点燃。浓烟升起,蛊虫遇到艾草烟纷纷后退,发出痛苦的嘶鸣。“阿澈,找机关!这石室肯定有自毁装置!”
阿澈点头,四处摸索,终于在角落摸到块松动的砖块,用力按下。石室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石块纷纷坠落。白启山见状,疯了似的冲向林辰:“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活!”
林辰侧身避开,用工兵铲狠狠砸在他腿弯,白启山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吗?”林辰的声音带着嘲讽,“百草盟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怎样!”白启山挣扎着去抓鼎沿,想放出更多蛊虫,却被阿澈一桃木剑刺穿了手背,钉在地上。
“快走!”林辰拽起阿澈,朝着阶梯跑去。身后,青铜鼎轰然炸裂,墨绿色的液体四溅,蛊虫在浓烟中挣扎片刻便化为灰烬。石室的顶不断坍塌,将白启山的嘶吼声彻底掩埋。
两人冲出温室时,阳光正好,慕容雪抱着醒来的柳清颜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平安出来,终于松了口气。柳清颜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朝着他们虚弱地笑了笑。
“结束了?”她轻声问。
林辰点头,走到她身边,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痕:“结束了。”
温室下的暗门被坍塌的石块封死,艾草的青烟袅袅升起,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远处传来警笛声,百草盟的人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四个相互扶持的身影,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