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来时更难走,夕阳的金辉穿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清颜趴在林辰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肩头的布料,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心里那点因红疹泛起的痒意似乎都轻了许多。)
“林辰,”她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说……白启山会不会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他以前在学堂里,其实挺照顾低年级学生的。”
林辰脚步微顿,避开一根低垂的树枝:“本性难移。一时糊涂不会次次糊涂,灵泉是全镇的命脉,他动这个心思,就没给自己留后路。”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你呀,就是心太软。刚才在山洞里,若不是你反应快砸了陶罐,那些虫卵顺着水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柳清颜抿了抿唇,没再接话。她想起白启山被带走时的眼神,怨毒又不甘,像极了被抢了食物的野狗。心里忽然有些发堵,却又很快被林辰背上的温度驱散——他的后背很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温热,让人莫名安心。)
(山脚下,刘长老已经带着人处理完灵泉的后续,楚梦瑶举着瓶碘伏跑过来,看到柳清颜被林辰背着,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清颜姐,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带了最好的药膏,快下来擦擦!”
(柳清颜挣扎着要下来,林辰却没放,直接走到石桌旁放下她,顺手拿过楚梦瑶手里的药膏,挤在指尖轻轻抹开,往她起红疹的手腕上涂):“别动,这药膏有点凉,忍忍。”
(楚梦瑶凑过来看,咋舌道:“我的天,清颜姐你这红疹比刚才更红了!白启山也太损了,居然用带毒的蛊虫!还好林辰哥发现得早。”
刘长老在一旁收拾东西,闻言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怪我们,早该加强灵泉周边的巡逻。白启山已经被送到监管所了,他招认不止一次往水源里投东西,之前镇上好几户人家的牲畜生病,估计都和他有关。”
(柳清颜惊讶地抬头:“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楚梦瑶撇嘴,“听说他赌博欠了钱,想靠控制灵泉搞垄断,让全镇人都求着他卖净化水。心思歪到姥姥家了!”
林辰涂药的手停了停,抬眼看向刘长老:“监管所那边,证据都齐了?”
“齐了,”刘长老点头,“刚才在他住处搜出了账本,一笔一笔记得清楚,还有他和外地买家的联系记录,想把灵泉的独家经营权卖给外人呢。”
(柳清颜听得心头一跳,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疹,忽然明白林辰说的“本性难移”是什么意思——有些人的恶,藏得比山洞里的虫卵还深。)
(林辰把药膏盖子拧好,丢给楚梦瑶,又自然地扶起柳清颜:“走吧,回去了。晚上给你炖鸽子汤,补补。”
柳清颜被他扶着,脚步还有些虚,却用力点了点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再次拉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被染了金边的画。她抬头看了看林辰的侧脸,轮廓在余晖里显得格外清晰,心里忽然踏实下来——不管藏得多深的恶,总会被阳光照出来,而他们,只要守住心里的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