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山的碎石路被月光镀成银白色,林辰、秦雨烟扶着柳清颜往灵源谷走时,远远就看见谷口亮着盏灯笼。昏黄的光晕里,楚梦瑶正踮着脚朝这边望,身边堆着几块灰扑扑的石头——正是他们要找的玄黄石。
“清颜姐姐!”楚梦瑶看见他们,举着灯笼就跑了过来,灯笼穗子在风里甩得欢快,“我找着玄黄石了!你看够不够?”
柳清颜看着她鼻尖沾着的泥灰,忍不住笑了:“够了,你这丫头,找石头也能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
楚梦瑶不在意地抹了把脸,反而指着柳清颜的手:“你的手才该看看呢,我带了雨晴姐姐配的药膏,快擦擦。”
说话间,谷里又亮起几盏灯。苏雨晴从屋里迎出来,手里端着个陶碗,热气腾腾的药香顺着风飘过来:“刚熬好的灵力汤,清颜你先暖暖身子。”她身后跟着慕容雪,正将晒干的灵草捆成束,看见柳清颜被扶着,赶紧腾出手里的绳子,去搬谷口的石块搭坐凳。
灵源谷的石屋里很快热闹起来。楚梦瑶蹲在火堆旁,给玄黄石抹上特制的药液,一边抹一边念叨:“这石头硬得很,我凿了半天才弄下来三块,够不够镇住灵脉?”
“够了。”林辰将玄黄石按图谱上的位置摆好,指尖划过石头表面的纹路,“清颜之前标的节点很准,这三块正好能卡住灵脉的岔口。”
秦雨烟在灶房忙碌,把柳清颜带来的灵草倒进锅里,火苗“噼啪”舔着锅底,将她的侧脸映得暖暖的:“雨晴姐姐说这灵草能安神,清颜姐姐你等下多喝两碗。”
苏雨晴正帮柳清颜涂药膏,指尖动作轻柔得像拂过花瓣:“她呀,总说自己没事,这次可得好好歇着,玄黄石镇灵脉的事,有我们呢。”
柳清颜靠在草垛上,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身影,忽然觉得眼皮发沉。火塘里的火苗跳跃着,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忽大忽小,却透着股熨帖的暖。她想起独自守在迷雾森林的那些夜晚,冷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总像鬼哭,那时她以为自己必须一直硬撑,却忘了原来有人递碗热汤、有人帮着擦药的滋味,比独自扛着所有重量要暖得多。
“对了,”楚梦瑶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在山涧捡的月光石,能在夜里发光,清颜姐姐你揣着,夜里守灵脉时能照亮。”
布包里的月光石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把小钥匙,轻轻打开了柳清颜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她接过石头,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心里却暖烘烘的。
林辰将最后一块玄黄石摆好,拍了拍手:“都过来试试。”
五人围着玄黄石站成一圈,将灵力缓缓注入石块。起初只是微弱的光晕,随着五股力量交织,玄黄石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顺着灵脉的走向蔓延开,像一条条发光的银线,钻进龙脊山的土壤里。
石屋外,原本沉寂的草木忽然沙沙作响,抽出了新的嫩芽。
“成了!”楚梦瑶欢呼着跳起来,不小心撞到苏雨晴,两人笑着滚作一团。
柳清颜看着那些发光的银线,又看看身边笑闹的人,忽然轻声说:“谢谢。”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里。秦雨烟凑过来,给她披上件厚外套:“谢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火塘里的火渐渐转弱,变成温暖的余烬。柳清颜握着那块月光石,看着石墙上交叠的影子,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个人硬撑着不倒下,而是知道身后有能接住自己的人,所以敢卸下铠甲,敢说一句“我需要帮忙”。
夜风吹过灵源谷,带着草木的清香。石屋里的灯火亮到很晚,像颗落在山间的星星,温暖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