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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璞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是刚从寒潭里打捞出来。

她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微微颤抖着。

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汇成细流,顺着鬓角滑落,滴在琉璃阁后花园光洁的青玉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好奇怪啊……

她甚至没感觉到任何实质的物理冲击。

没有风声,没有气浪,没有灵力爆发的轰鸣。

只有一声琴音。

清澈,空灵,甚至带着几分悦耳的的一声琴音。

这声琴音还是师尊弹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

那声琴音仿佛避开了肉身,穿透了层层防护,像一根烧红的铁钉,径直钉入她的识海。

是识海,不是尸山血海。

不过,石璞也的的确确透过这声琴音,看到了尸山血海。

甚至她也只不过是其中一具。

石璞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点点抹去,意识像是沙堡般在潮水中瓦解。

修行以来建立的所有信念、所有对世界的认知、所有对未来的期许,都在那声琴音中化为齑粉。

石璞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亭中那个抚琴的身影。

林珺然自己也似乎被这效果惊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还轻触着的琴弦,又抬头看了看石璞身上那些正在破碎的防护,最后目光落在地上那堆念珠粉末上,沉默了整整三息时间。

三息。

那三息里,雨声沙沙,亭外竹叶随风轻摆,世界安静得可怕。

然后,林珺然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几分天真无辜的孩子气。

“哎呀……”

她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般的懊恼:

“我还以为,我这研究了这么久,琴艺总该有些进步了呢。”

她微微歪头,看向天玄青,眼神里是真诚的困惑:

“师尊,真的没进步吗?我觉得刚才那个音色挺饱满的啊……”

她不信。

因为……

因为……

因为她刚刚弹琴的时候,作弊了。

她让十七过滤了她的琴声中的灵力。

所以怎么可能还是这样的效果??

天玄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开口,安慰自己的小徒弟。

石璞在旁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进步?

师尊,您管那叫进步?

您要是再进步一点,弟子现在怕是已经神魂俱灭,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有了。

“十七十七,你没有过滤我的琴声吗?怎么还带着杀意?”

林珺然在意识里问道,因为有点作弊的心虚,所以哪怕在意识里,也超级小小声:

“不是说定然会弹得正常无比吗?”

十七的声音也透着迷茫:

【我过滤了呀珺然,我真的过滤了。我听着就是很正常的琴音啊,还有点悠扬呢……】

一人一统,双双陷入迷茫。

林珺然顿了顿,重新调整表情,看向天玄青,以及木菩珠,试图安抚但:

“师尊,木师叔,你们别担心嘛。”

她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我只要……嗯,只要不用灵力去催动琴音,单纯以指法弹奏,还是超棒的!”

她这话说得信心满满,甚至挺了挺胸膛。

但天玄青和木菩珠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

不是他们不相信林珺然的琴艺,相反,他们太清楚了。

林珺然在音律上的天赋堪称妖孽,但凡她不那么认真弹奏,那琴音确实令人心驰神往。

问题是,她弹琴的时候,往往太认真了。

而她认真的时候……

就像刚才那样。

林珺然见两人还是不说话,索性不再等待回应。

她重新在琴前坐正,深吸一口气,指尖再次轻轻落下。

这一次,她的动作明显轻柔舒缓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的指尖没有附着丝毫灵力。

“叮咚……”

一声清脆如泉滴玉石、婉转如莺啼空谷的乐音,自她指尖流淌而出。

那声音干净、透亮,像是初春融化的第一滴雪水落在青石上,又像是晨光中第一声鸟鸣划破山谷的寂静。

紧接着,一连串优美、空灵、带着江南烟雨朦胧诗意与淡淡愁绪的旋律,如同山间清溪般潺潺流淌开来。

这琴音与亭外沙沙的雨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天玄青与木菩珠都松了口气。

这才是正常的、悦耳的琴音啊!

石璞呆住了。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连身上的防护还在掉粉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家师尊。

林珺然此刻完全沉浸在琴音中。

她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而温柔。

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不是灵力的光芒,而是那种沉浸在热爱之事中的人特有的神采。

绝美的容颜,优雅的姿态,行云流水的指法,动人心弦的琴音……

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无可挑剔的画面。

可是石璞的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所以……

刚才那一声几乎要了她小命、充满杀机的恐怖琴音,真的是同一个人、同一张琴弹出来的吗?

那声让她看到尸山血海、感受到极致毁灭的琴音,和此刻这首让她仿佛置身烟雨江南、心生宁静柔情的曲子,怎么可能出自同一双手?

她石璞,不信!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或者是自己乍一离开寒荒,来到这陌生的天一宗,所以才心神不宁,突然产生了可怕的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

师尊那么美,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一出手就要震碎她的神魂?

石璞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刚才那可怕的记忆甩出去。

而此时此刻,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寒荒之地。

而此时此刻,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寒荒,空思澄与慕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在某个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甚至于,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模糊而可怕的、关于琴音和走马灯的碎片记忆……

他们若在此地,定会含泪握住石璞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你最好,相信!

可惜,他们不在。

所以石璞还在自我怀疑中挣扎。

琴音渐歇。

最后一个音符如轻烟般袅袅散去,混着亭外沙沙的雨声,在空气中留下悠长的余韵。

林珺然收回手,指尖还轻轻搭在琴弦上,感受着琴弦最后的微颤。

她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满足和淡淡的遗憾:

“唉,这《烟雨江南调》果然还是得配着雨景才有味道。若是晴天弹奏,总少了三分意境。”

她说着,抬头望向亭外。

雨丝如织,远处的山峰笼罩在朦胧的水汽中,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确实是很适合这首曲子的景色。

可惜,听众的状态不太对。

石璞还僵在原地。

她身上的弟子服上沾满了符箓灰烬和念珠粉末,整个人看起来活像刚从哪个古战场遗迹里刨出来的出土文物。

还是那种埋了几千年、一碰就要碎成渣的。

她神情呆滞,眼神放空,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其实也怪不得石璞。

刚才那声恐怖的琴音是真的吗?

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了两场琴。

也不能确定,哪一场才是她的幻觉。

石璞只觉得自己修行二十余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她的三观崩了又建,建了又崩,反复横跳。

天玄青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这口气他其实在琴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就提起来了,一直憋到现在。

若不是修为深厚,怕是要憋出内伤。

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悟道茶,也顾不上品味其中蕴含的道韵了,直接一口灌下。

微凉的茶液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苦涩和回甘,总算压下了心头的惊悸。

他放下茶杯,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徒弟。

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纯然的天真,眼神清澈见底,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刚才差点用琴音送走自己唯一的弟子。

天玄青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只要不用灵力,天玄青也不得不承认,林珺然弹得是真真的好。

木菩珠也是这样觉得。

她停下捻动念珠的手。

那串紫檀念珠,此刻还在微微发烫。

她抬眸看向林珺然,语气是一贯的平静温和,但若仔细听,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

“珺然,此曲你弹得甚好。”

她是真心夸赞。

林珺然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真的吗师叔?您也觉得我进步了?”

木菩珠含笑点头。

然后,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

“只是,日后若要弹奏,还需……慎用灵力。”

尤其是,别祸害自家刚入门的弟子了。孩子看着道心都快崩了。

木菩珠看了一眼还在呆滞状态的石璞,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悯。

多好的孩子啊,天资聪颖,心性坚韧,一看就是修仙的好苗子。

这才入门几天,就被自家师尊的琴音震得三观破碎,可怜见的。

林珺然喜滋滋地点头,顺着木菩珠的话说:

“木师叔也觉得我琴艺有进步对吧?我也觉得!刚才那一下纯属意外,是这把新琴脾气有点大,还没磨合好!”

绝不是她的原因。

绝不是。

天玄青和木菩珠:不,我们觉得不是琴的问题。

琴是无辜的。

但这话他们没说出口。毕竟是小徒弟\/师侄,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无辜的白玉琴沉默不语。

天玄青看向石璞,声音温和地唤道:

“石璞——”

石璞浑身一颤,像是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天玄青,眼神还有些涣散。

“师、师祖……”

天玄青心中暗叹,语气放得更柔:

“今日便到此吧。你初来乍到,还需好生安顿,熟悉环境。修行上有何不解,可随时来玄青峰寻我,或去止观堂寻你木师叔祖。”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转向林珺然,斟酌了一下用词:

“至于你师尊……”

他继续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她……事务繁忙,且修行之道,贵在自悟。你且先按部就班,打好根基,莫要好高骛远。”

天玄青太了解自家小徒弟了。

珺然这个孩子,天赋绝顶,学什么都快,但耐心有限,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

让她安安心心、按部就班地带徒弟?怕是比让她闭关百年还难。

她能保证一天吃两顿饭,就已经很好了。

石璞:?????

她也不迷茫了,也不纠结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天玄青的话。

师祖这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后,石璞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燃起。

她连忙躬身行礼,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恭敬:

“是,弟子谨遵师祖教诲。谢师祖、师叔祖今日指点厚赐。”

她又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师尊。

林珺然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发出几个零散的音符,似乎对这边的对话不太感兴趣。

石璞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好不容易离开了寒荒那个地方,终于成为了师尊唯一的弟子,能够独占师尊的关爱。

结果呢?

内有那个斓衣前辈指导修行。

外有宗主师叔、师祖、师叔祖抢着为师尊分忧,生怕她这个新弟子给师尊添麻烦。

她还能找到什么借口接近师尊啊!

石璞在心中哀叹。

想让师尊手把手指导剑法。

想听师尊讲修行心得。

想和师尊一起吃饭、散步、看风景。

“行了,回去吧。”

林珺然的声音打断了石璞的胡思乱想。

她挥挥手,示意石璞可以退下了:

“记得把副峰上的院落好好布置布置,缺什么少什么,就去庶务堂领,或者找你君师叔要。”

坑大师兄,她是不遗余力的。

“是,师尊。弟子告退。”

石璞满眼不舍地看着林珺然,希望师尊能再说点什么,但林珺然已经重新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研究琴弦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石璞心中失落,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再次行礼,然后几乎一步一回头的,退出了后花园。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脚下踩着的是刀山火海,离开的是人间仙境。

直到走出琉璃阁的范围,被山风一吹,清凉的雨丝落在脸上,石璞才猛地清醒过来。

她站在通往副峰的小径上,回头望去。

琉璃阁在烟雨中若隐若现,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师尊的琴音余韵。

她低头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玉佩、丹药,摸了摸身上残余的符箓灰烬和念珠粉末,又想起那两声天差地别的琴音,表情变幻莫测。

最终,这一切复杂的情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叹息融入雨声中,很快消散。

师尊她……

果然深不可测,方方面面。

亭中,茶香袅袅。

石璞离开后,气氛安静了片刻。

天玄青揉了揉眉心,说的却不是琴的事。

毕竟小徒弟难得有件事这么坚持,虽然成果不太稳定,但他也不忍心打击了她的热情。

他看向林珺然,目光温和却深邃:

“你这个徒弟,倒是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人。”

林珺然端起自己那杯红艳艳的果茶,抿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懒洋洋地说:

“她是我带回来的,自然依赖我些。”

木菩珠也看出来了。

她温声道:

“贫尼观其眼神,执念已深。此子心性偏执,认定之事,恐难回头。”

天玄青颔首,认同木菩珠的看法。

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语气带着长辈的忧虑:

“收徒如此,是缘,亦是劫。她一心心系于你,修行或者会因此突飞猛进,但是心魔关也必定因此加倍凶险。”

他顿了顿,看向林珺然,眼中带着提醒:

“更不用说,珺然,你的性情师尊知道。你注定不会长久停留一处,也不会将所有心力倾注于一人。你喜欢自由,向往更广阔的天地,讨厌束缚和责任。”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白。

石璞这丫头明显是重度师尊依赖症患者,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师尊身边,把命都系在师尊身上。

而你林珺然却是逍遥自在派掌门人,喜欢到处跑,喜欢新鲜事物,讨厌被绑定。

一个拼命想靠近,一个随时可能开溜。

林珺然听着师尊和师叔的分析,脸上的轻松笑意淡了些。

她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眼神望向亭外烟雨朦胧的远山。

“我知道。”

她轻声说,语气里难得没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认真:

“这小丫头,轴得很。认定我是她的救赎,是她的光,恨不得把命都系在我身上。”

林珺然带她离开的那天,石璞死死攥着她的衣袖,指甲掐进掌心,流血了都不知道。

那双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所以师尊您看,我不是把她带出来了吗?”

林珺然转过头,看向天玄青,嘴角又勾起那惯有的、带点狡黠的弧度。

“如今她可是我唯一的弟子。我把云都山副峰给她住,把琉璃阁旁边的院子给她用,把最好的资源给她。”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也能帮我守着我的云都山,我的琉璃阁。让云都山一脉,世世代代都记住我林珺然的名字。”

她相信石璞能做到。

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会用尽全力去完成。

就算是为了师尊,她也必然会拼死守护云都山,守护琉璃阁,守护师尊留下的一切。

这就是林珺然想要的传承。

不是系统的教导,不是按部就班的培养,而是一种羁绊,一种责任。

一种只有石璞才有的执念。

听着小徒弟这番半是认真半是狡辩的话,天玄青和木菩珠都沉默了。

良久,天玄青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罢了罢了。

小徒弟能想到传承二字,已经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云都山和琉璃阁反正也跑不了,随她折腾去吧。

石璞那孩子虽然偏执,但心性不坏,天赋也好,好好培养的话,未必不能成材。

木菩珠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你既已有计较,贫尼便不多言了。”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祸害苍生,晚辈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她这个做师叔的,最多从旁提点,不能干涉太多。

林珺然闻言,笑容重新明媚起来。

她重新端起果茶,惬意地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点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

“师尊,师叔,喝茶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天玄青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那点担忧化作了无奈的宠溺。

这孩子,永远长不大。

也好。

长不大也好。

修仙之路漫长而孤独,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送走了师尊和大师叔,林珺然站在重新恢复宁静的后花园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的动作毫无形象可言,手臂高举过头顶,身体向后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猫。

“啊——终于走了。”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舒展开了。

刚才那点关于徒弟未来、关于传承责任的微妙思绪,也随着这个懒腰,被她一并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到,她有多久没有喝过可乐了?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可乐。

那种深褐色的、冒着气泡的、甜中带涩的液体。

那种在舌尖炸开的、刺激的、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的滋味。

还有薯片。

薄薄的、脆脆的、撒满了调味粉的土豆切片。

咬下去的时候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咸香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

还有炸鸡。

金黄酥脆的外皮,鲜嫩多汁的鸡肉,滚烫的油脂混合着香料的味道,一口咬下去,幸福感爆棚。

还有辣条……

那些被吐槽为垃圾食品的东西,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令人怀念。

珺然想要,珺然就会得到。

她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此刻被勾起的馋虫更是让她片刻都等不得。

她现在就要可乐!要薯片!要炸鸡!要所有前世爱吃的垃圾食品!

此刻正好。

她兴致勃勃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琉璃阁侧面的墙角。

那里原本种着一片灵草,现在也是一片灵草。

可也只是灵草而已,就当它是空地也无妨。

“就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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