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呢,赚的肯定不少吧。”
陈贵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贪婪:“住这么豪华的公寓,开那么好的车。赚的一定不少,还不拿出一点孝敬孝敬你爸爸?”
陈司言没上前打死他就已经算很不错的了,还给他钱?
“在你六年前想要放火把我烧毁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儿子了。
我告诉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来惹我。”
面对他的威胁话语,陈贵不为所动,只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变得稍微阴狠了点。
“你不给?没事。”
说着,他还真朝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了。
“大不了我找你的小男朋友要嘛,当初的他能拿出那么多钱,安抚那些房子被我烧掉的人。
想必也是有钱的,要个二三十万,应该也会给吧。”
下一秒,陈司言伸手拦住了他。
“你刚出狱,没手机,没办法转账。我家里有现金,跟我上去。”
陈贵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脚步顿住,转过身时脸上又堆起那副虚伪的笑:“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我多费口舌。”
陈司言没说话,转身往电梯口走,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陈贵身上那股廉价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不过只是片刻,陈司言就用自己心中的厌恶给压了下去,神色也平静了许多。
打开房门,陈贵的眼睛飞快的扫过房间里的陈设,他一辈子哪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嘴里发出有些嫉妒的啧啧声:“果然是大医生,住的地方不一样了。”
他毫不客气的不换鞋,直接走了进去,身上还是脏兮兮的,就坐在了沙发上,还特别恶意的用很脏的鞋蹭着地下昂贵的羊绒地毯。
陈司言看着他这样子,没理。
此刻的他心里满是庆幸,庆幸彦林这两天出差,没有呆在家里。
他径直走进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个纸皮袋。
他强压下,用钱砸他的想法。
用手递给了他。
“这里是五万,拿着赶紧走。”
“五万?”
陈贵猛地站起来,抓起纸袋掂量了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刚才说的可是二三十万!”
“我身上没那么多。”
话音刚落,茶几上的玻璃杯就被陈贵拿起来砸到了他身上,只不过没瞄准,只是从他的衣角边擦了过去。
砰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陈司言瞧这意料之中的反应,努力将脸上的笑给压了下来,再次抬头,又是那般冷淡而又无奈的神情。
“爸,我现在真的只有这么多。”
陈贵也不是太笨,知道把人逼急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行,谁让我是你老子呢?我给你时间,我要50万。再帮我弄套你们这样的房子。”
说着,一边靠近他。
“别给我耍花样,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又不给我就去你医院闹。
大不了我俩一起死。”
说完之后就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这里。
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陈司言才松了口气,仿佛活了过来。
他抬头看向客厅中央的摄像头。
‘应该全都录下来了吧?’
冷静下来之后,他打开手机找了个保洁。
看着已经被弄脏的地板和沙发,陈司言完全忍不了。
陈贵走之后,陈司言就打开了窗户透气,倒不是忍不了烟味,因为有时候他和彦林也会抽。
只是单纯忍不了陈贵身上的气味罢了。
等到家恢复以往的干净,陈司言才彻底放松下来。
洗完澡,就接到了老婆的电话。
看着手机里那张熟悉的脸,心情才逐渐好了起来。
“哥哥今天谈合同好累呀。”
手机另一头的彦林还没有准备休息,手机的画面伴随着彦林的移动而晃动着。
陈司言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听着彦林带着倦意的声音,紧绷的肩背慢慢舒展。
他对着屏幕笑了笑,声音放得极柔:“累了就早点休息,别硬撑。”
“不行呀,”彦林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眼底泛着水光,“还没跟哥哥说晚安呢。对了,家里没出什么事吧?早上看你脸色不太好。”
陈司言指尖一顿,随即扬起一个自然的笑:“能有什么事,就是医院来了个棘手的手术,有点费神。”
彦林其实是通过1827知道陈贵今天晚上去找他的事情,所以酒会一结束。
就给他打电话了,生怕他心情不好。
不过现在看到他这样,应该没什么大事。
“辛苦陈医生啦。”
“我还好,倒是你。c市那边的天气预报我看了,今天就只有10几度。
为什么穿这么少?”
质问一出来,彦林瞬间就哑了。
“这不是酒会嘛……而且现在我在车上,马上就到酒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彦林回到酒店开好空调,陈司言才挂断了电话。
不过后面,彦林洗完澡之后,两人又打了视频。
倒不是话没说完,而是两人自从认识到现在真没怎么分开过,所以就养成了习惯,即使是出差,也都会打视频。
就这么放着,感觉对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陈司言也没有将陈贵问他要钱的事情,告诉彦林,主要是怕他担心。
以前都是彦林帮自己的,无论是餐食还是放火的事,彦林都已经操了太多心了。
陈司言不想再让他再为这些烂事烦忧。
视频里,彦林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手里拿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
陈司言就这么看着,眼里满是柔和:“慢点别扯到头发。”
“知道啦,陈医生。”
视频就这么开着,两人偶尔说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夜深了,交谈声就渐渐弱了。
只是手机屏幕,还是一直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