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式刚刚走出两步,便软倒下来,直接与花田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感觉到左手经脉开始不间断地发出疼痛的信号,每一条经脉都在不自主地收缩。
陈式下意识的死死捏住剧痛的左手,想要将其缓解下来,但缺没有丝毫作用。
此时,他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左手的每一条肌肉都在震颤,那种极度的不适和紧缩感占据了陈式的大脑,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发作的时间还没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式心中不停地大喊,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江婉宁此时已经快吓傻了,她只看到陈式就像癫痫发作一样倒在地上猛烈抽搐,状态极其吓人。
本来还以为是有人在暗算陈式,但自己探查了周围却什么都没发现。
江婉宁完全慌了神,她现在既不敢碰陈式,又找不到有效的缓解方法,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喂,你别这样啊,不就是一顿饭吗,我不吃了还不行嘛。”
被经脉隐痛折磨地头晕脑胀的陈式,听到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后,终于是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
陈式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身处一个山谷之中,漫天的狂风夹杂着狂风,让人睁不开眼睛。
漫天的人影仿佛神灵一般,在天空中俯瞰,他们的表情各异,有愧疚,有鄙夷,有疯狂,有得意。
而陈式自己则是满身鲜血,半跪在地上,一股无力的感觉爬上心头。
陈式能感觉到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凉情绪,这股情绪隐约提醒了自己,眼前的这些人心中都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思。
一股强风突然从身后吹来,陈式被这股强风推得一个趔趄,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梦境中,陈式朦朦胧胧的视野看不清此人的样貌,只感觉到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狂暴的气息。
在这股狂暴的气息席卷之中,陈式能感觉到整片天地都开始微微颤动。
渐渐地,山谷之中的狂风越来越大,在黄沙飞舞之间,陈式逐渐失去了视野,看不清任何东西。
“陈式!”
直到黄沙风暴笼罩了整个山谷,雷鸣电闪之间,陈式才在其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梦境在此中断,陈式猛地立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安静的病房中。
此时已经深夜,窗外的夜风带着一丝冰凉,吹起了窗间的纱帘。
陈式摸了摸额间的冷汗,心中还有一丝余悸,梦中那股悲凉的情绪仍旧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能忘怀。
病房的大门轻轻地开了,陈元直夫妇与杜纯风师徒鱼贯而入,丛云则在最后慢悠悠地进来。
“式儿,感觉如何?”
李清悦最先来到床头,轻轻擦去陈式额间的汗水,言语之中的关切掩饰不住。
“没什么事,只是经脉隐痛发作,突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陈式微微拉起嘴角,勾起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
李清悦正欲说话,一旁的陈元直则抢先开口。
“听说你今天和陈月峰交手了,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等陈式说话,李清悦有些嗔怪地盯了陈元直一眼,说道:“式儿才刚刚醒来,你不关系他身体如何,反而去问元叙家的小子,是什么道理。”
陈元直一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杜纯风与江婉宁对视一眼,转过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怎么还这样,孩子们都在这呢。”
说话间,杜纯风走近前来,给陈式把枕头垫高一些,好让陈式躺地舒服一些。
“式儿现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所有的情况宁丫头都跟我们详细说过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休息,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陈式舒服的躺在床上,脸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杜姨,你们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没能亲自去迎接你们,真是失礼了。”
一番话下来,杜纯风脸上笑颜更甚,看向陈式的眼神中尽是宠溺。
“哪里的话,式儿的修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些虚礼不讲也罢。”
就在几人处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时,角落里久未开口的丛云突然说话了。
“看看你的体内,有没有什么变化。”
丛云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让陈式不敢怠慢,当即闭眼进入内视状态,探查着全身的状态。
不看还好,这一看竟然让陈式差点稳不住入定状态。
原来陈式发现左手丹田中的元力居然有了些许异动,原本安静的元力竟然开始以某处为中心开始运动起来。
虽然速度并不算快,但却已经有了形成漩涡的趋势,这是成丹的征兆。
陈式睁开眼睛,视线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丛云微微摆了摆手,低笑着说道:“卖什么关子,心里想什么都露脸上了,快要成丹了吧?”
“不愧是老师,丹田中的元力已经有着自主压缩的趋势,看样子半月时间就能成丹。”
陈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其他人脸上也都是欣喜的表情。
丛云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向周围几人使了使眼色,杜纯风心领神会,忙招呼着几人离开,说是要让陈式安心静养。
“宁丫头你就留下吧,陪式儿说说话。”
正当江婉宁也准备离开时,杜纯风一句话将其挡在了门外。
“为什么啊?”
江婉宁撅嘴,很不满意自己师傅这种关键时候卖徒弟的行为。
“为什么,因为就是你去找人家麻烦,人家才晕倒的。”
杜纯风一脸严肃,“又没让你赔礼道歉,你看着他,万一出什么事再找我,我们还有事情商量。”
“什么事啊,我也想知道。”江婉宁抱着杜纯风的手,语气中有些撒娇的意思。
“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少管。”
丢下这句话,杜纯风脸上带着笑意,手上却无情地将大门关上,只留江婉宁呆立在门口。
半晌,江婉宁才撅着嘴一步一步走到陈式的床前,伸手戳了戳陈式的被子。
“欸,你给我师傅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这才第二次见你吧。”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二次见杜姨啊。”陈式也很奇怪,但随即笑了起来,“也许我天生招她喜欢呗。”
“鬼扯。”
有些不满地吐出两个字,江婉宁随即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可以告诉我,你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吗?”江婉宁一只手撑着下巴,盯着陈式。
窗外的夜风吹过,掀起了白色的窗帘,在月光的衬托下,江婉宁的眼睛显得格外闪亮,陈式看得有点失神。
但很快陈式便反应了过来,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刚才的失态,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随后,陈式将他这么多年的经历一一道出,从幼时的天赋异禀,到筑基成功,莫名的怪病,然后来到灵霄山,与陈月峰的恩怨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他还是保留了机械手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丛云解决了他的身体问题。
江婉宁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一些小问题,天色渐渐发白,看得出来两人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