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世子受封典礼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陈式与陈月峰都已经断断续续地醒来几次。
陈式对凌阳的到来倍感惊异,毕竟很少有人知道陈式到底跟着长宁号去了何处,而在灵霄山遇上刚好游学到这里的凌阳,这实在是巧到了极点。
而凌阳也因为陈式在灵霄山已经成功结丹而感到欣喜,出于好奇,他问了其中细节,但陈式却没办法告诉凌阳其中各种。
当初丛云便说过,洞天诀及搭建丹田之法不得泄露于任何人,面对凌阳的好奇,他也爱莫能助。
“真是可惜,要是这个方法能够推广的话,不知道能解决多少人的修炼难题。”
凌阳的话语中满是遗憾。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纠结,如此神奇的方法,常人肯定也不会随便泄露,否则那么多神奇的技术,功法等早就世人皆知了。
知识,很多时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
不过短短交谈数句之后,陈式便又陷入了睡眠。
即便是有着洞天诀,以及假丹无时无刻的修复,可身体虚弱至此,恢复时间仍需以月为单位。
......
医疗中心的另外一处病房中,靖阳侯陈元叙正在与他的长子对峙着。
“听闻靖阳侯对在下的伤情甚是关心,在下受宠若惊,可身份有别,在下实在受不起如此厚恩,侯爷还是请离开吧。”
陈月峰面色嬉笑着说道,言语间却透着丝丝冷意与疏离。
陈元叙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儿子,心中纵有千般无奈,但现在也无法狠下心肠来斥责他。
前几日陈月峰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便准备强行拖着伤体离开医院,不与任何人打招呼。
若不是他身上伤重,行动不便被人看到了,恐怕还真让他带着重伤逃出去。
几经周折,还是靖阳侯出手将陈月峰全身元力压制,这才让他安安心心地待在医院养伤。
虽然这样做会让他的元力没办法自主修复身体,身体会恢复得慢些,但终究能让他老老实实地住在医院。
长叹了一口气,陈元叙坐了下来,开始询问陈月峰这些年在帝国西部的经历。
不知为何,尽管陈月峰的态度依旧冷漠,却还是耐着性子,将西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陈元叙听。
随着陈月峰讲述的故事跌宕起伏,陈元叙也不时插话询问两句,偶尔轻抚胡须。
虽然离家多年,但陈月峰知道陈元叙这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话一说完,陈月峰便拉过被子,转身背对陈元叙,不再看他一眼。
然而,陈元叙却无动于衷,他的目光深邃,望向窗外,不紧不慢地说道:“讲一下吧,你和花满楼的关系。”
陈月峰身体一颤,却并未答话。
“我明白,你能在西部存活下来,与花满楼关系匪浅,但是你要牢记。”
陈元叙的视线移向陈月峰,紧紧盯着他的后背。
“花满楼如此帮你肯定没有什么好心,以后最好不要和他们来往了。”
陈月峰冷笑一声。
“他们确实没安好心,可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
陈元叙一时语塞,许久才叹息一声。
“他们交给你的鎏炎刀,运转的时候会对特殊频段产生反应,严重时会失去对情绪和理智的掌控,进而不顾代价地榨取身体潜能以获得战力。”
“这点,我想在擂台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有所体会了吧。”
陈月峰微微一怔,心中暗想,要说毫无感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莫名其妙就陷入了一种癫狂的情绪中,下意识地就将鎏炎刀的功率不断提升。
以至于最后清醒之后,他的体力仅够挥出最后一刀。
然而,令陈月峰倍感奇怪的是,他当时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声波,牧忘川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影响到自己的呢?
陈元叙接着说道:“牧忘川是个狠人,他派去施展手段的两个手下被我们抓住之后,他竟亲自动手杀了那两个人。”
“他所带领的四人中,如今已有两人身亡,一人重伤,而且我们现在找不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他下的命令,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放了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月峰的语气仍旧冰冷生硬,可内心却已开始泛起丝丝寒意。
他深知花满楼与自己接触别有用心,因此对花满楼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但如今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他不禁开始思索,当初与花满楼所做的一些交易,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回到西部之后,必须彻查此事。”
心中如此想着,陈月峰直接闭上了双眼,他与陈元叙的交流已然足够,若是依照从前二人的性子,恐怕早已争吵数次了。
说实话他很惊讶,陈元叙居然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与他交谈,这也是他愿意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的原因。
见陈月峰已然不愿再与他交谈,陈元叙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有空的话,去看看你爷爷吧,他虽然对权力念念不忘,但终究还是认可你这个孙子的。”
“另外,下次进京述职的时候,回去看看你母亲,她也十分想念你。”
话音刚落,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一道简单的木门便将两父子间隔开来。
数日过后,那些前来贺喜的宾客也陆续离去,灵霄山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就连杜纯风与江婉宁也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陈式,养好伤记得要来逸剑阁找我。”
江婉宁削好最后一个苹果,塞进陈式的嘴里,然后这样说道。
陈式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邀请函,那是那日决斗开始之前江婉宁交给他的,让他去参加逸剑阁举办的什么生死劫。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生啊死的一点都不吉利。”
陈式嚼着口中的果肉,含混不清地说道。
“这事儿轮不到你不同意,这是清姨决定好的,等你伤好了,就带你过来。”
江婉宁瞪了陈式一眼。
“希望等到那时候,你已经三丹圆满了,到时候我们才能分清楚到底谁更厉害。”
说着,江婉宁拿着手中的水果刀比划了一下,好强的她对陈式之前打败过她还在耿耿于怀。
几天后,江婉宁没有来与陈式告别,在陈式陷入沉睡的时候,与杜纯风一起直接乘坐运输舰离开了灵霄山。
“再见,还会再见的。”
陈式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心中这样念道。
第一卷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