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州等在副驾驶旁边,看着江黎急急忙忙跑出来,连忙给她打开车门。
“慢点。”
他伸手虚揽了一下她的身子,动作亲昵自然。
“不多穿一点?夜里山上冷。”
“我带了毛毯和热水袋!”
江黎朝他粗略展示了怀里抱着的包裹,然后迫不及待的钻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迟宴州笑了笑,然后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车灯划破静谧的夜色,驶离了灯火通明的别墅区,朝着城市边缘、群山的方向开去。
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城市的灯火渐渐被抛在身后,沦为远处一片模糊的光海。
越往上,空气越清冽。
摇下车窗,能听到山风吹过树林的簌簌声响,带着初冬的凉意,扑面而来。
江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然后紧了紧怀里的暖水袋。
在相对平坦的半山腰上,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迟宴州将车熄火,停了下来。
没有了城市灯光的干扰,天幕上的星辰逐渐显现出来,汇聚成一片令人震撼的星海。
山风呼啸,万籁俱寂,只有星辉洒落。
推开车门,江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仰头看着漫天星星光,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好漂亮!”
“嗯。”
迟宴州随声附和,走到她身边,用车里的毯子把她裹得密不透风。
江黎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亲昵的拱进他怀里,把身前的暖水袋共享给他。
“这样暖和……”
迟宴州无声的笑了笑,索性伸出手,把她整个人紧紧的锁住。
他见过更壮阔的星空,在无人区的旷野,但是此刻,因为有她在,这片星空仿佛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江黎乖乖趴在他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胸膛,看了一会儿,闷声哼了一句:
“流星呢?不是说很密集吗?”
“别急,需要一点耐心。”
迟宴州的声音混在山风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黎“哦”了一声,安分地待在他怀里,只露出小半张脸仰望着星空。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混合着毯子羊毛的暖意和暖水袋的温度,将深夜山间的寒意彻底隔绝在外。
时间在寂静的等待中流淌,只有风声和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忽然,迟宴州的手臂收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看那里。”
他稍稍调整了姿势,她连忙看了过去。
一道极细的银白色光痕划过天际,在她看到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江黎短促地惊呼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那点慵懒困倦顿时一扫而空。
“是流星!”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在兴奋过后,有些懊恼。
“我都没来得及许愿!”
她的话音还没落,就看到第二颗、第三颗接踵而至。
它们从同一个方向陆续迸发,银白色的轨迹长短不一,划过墨蓝色的天幕,急促而绚烂。
接着,流星逐渐变得密集,有时间隔十几秒,有时几乎同时出现两三颗,场面盛大壮观。
江黎连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嘴唇飞快地翕动,神情无比虔诚。
她从前是不信这些的,什么占卜、许愿,都是小孩子天真的幻想。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发生了,她无法解释,却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一次——
不一样的人生。
现在的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她有可爱的家人、朋友,也有自己那算不上成功的事业,最重要的,她身边出现了一个迟宴州。
她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快乐,也希望迟宴州能平安顺遂……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希望,就这么继续下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迟宴州没有许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流星雨划过夜空的这一刻,能拥抱怀里许愿的女孩儿,已经实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愿望。
江黎睁开眼睛,见流星雨还没有停,眼底漾出璀璨的星光。
“老公……”
她转过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神。
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深情,此刻在星空下,似乎格外炽热。
“你许愿了吗?” 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迟宴州摇了摇头,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擦过她冰凉的脸颊。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江黎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就实现了?你许的什么?”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
直男竟然也信这个……
她忍不住笑出声,然而下一秒,就被他低头吻住嘴唇。
柔软的唇瓣相贴,带着他的气息和体温,没有进一步动作,纯情得不像话。
她没再乱动,只是闭上眼睛,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流星雨仍在继续,他们静静依偎在星穹之下,直到夜幕重归宁静。
江黎在他怀里动了动,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好像……没有了……”
“嗯,高峰过去了。”
迟宴州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困了?回家吧?”
“嗯……”
江黎点点头,挪动有些发麻的双脚,坐进副驾驶。
迟宴州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往回走。
凌晨两点多,飞驰在回家的路上。
江黎调了下座椅,吹着空调的暖风,怀里还抱着残留一点温热的热水袋,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她却强打着精神,主打一个陪伴。
“老公,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迟宴州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诧异。
“你还记得我生日?”
“那当然啦!你说过的嘛……”
江黎想到她过生日的那天,多少是有点难为情。
事后她回来,见到了他给她定制的生日礼物,是一套鸽子血首饰,奢华到可以进博物馆的程度。
她常常害怕,他会为了给她买礼物,而把家底掏空。
“快点……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行!”
“我只想要你。”
“……滚。”
江黎的身子微蜷,轻易就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只能拿手上的暖水袋挡一挡。
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他细微的低笑,听上去颇有几分得意。
“你就是个流氓……”
“是合法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