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还亮着。
那条威胁短信停在最上方：“你查得越深，死得越快。”
顾临渊没删，也没回。他直接打开校园论坛App，点开唐小满发的加密附件。文件名是final_backup_.zip，创建时间昨天23:48——正是他救叶晚星和沈南乔前十分钟。
他试了三种解压方式都失败。压缩包用了动态密钥，不是普通手法能伪造的。这种技术流，一般人碰都碰不了。
他把手机放桌上，从口袋掏出三色笔。红笔批文件，黑笔写情书，蓝笔记灵感。现在用蓝笔。
笔尖刚碰到屏幕，突然自己动了。
在笔记本上滑出一条曲线，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最后连成一张网。节点复杂，路径绕来绕去，但主干清晰：境外跳板机→伪装学术数据库→校内服务器中转端口。
这不是他画的。
是他脑子里某个东西被激活了。
情绪共鸣反馈。
他在共情——那个躲在代码背后的人。冷静、精密、喜欢多层跳转，习惯用合法平台打掩护。这风格他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是谁。
他闭眼，集中精神。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眼前浮现数据流动的画面。不是视觉，是逻辑。像下棋，每一步都有预判。他知道对方是怎么绕过防火墙的，也知道漏洞在哪。
他睁开眼，打开本地系统终端。
输入一串指令，修复漏洞，再植入追踪程序。只要那人下次接入，Ip地址就会自动回传，连带设备指纹和操作系惯。
搞定。
蓝笔停了。
他看了眼手表，正好三分钟。
能力冷却。
但他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
屏幕上跳出一个窗口：追踪脚本部署成功，等待触发。
他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这场数据战，他从被动变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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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室很安静。
只有电脑风扇的声音。
他调出服务器权限日志。昨晚23:45，有一台未注册设备接入主控端口，持续47秒，操作后自动清除痕迹。报警系统没响，监控也没拍到人。
正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但他不信邪。
他切到走廊监控，逐帧回放那段时间的画面。
前二十分钟没人。
第23分38秒，空调出风口的格栅轻微晃了一下。
他切换红外模式。
画面里出现一个人影，穿着保洁制服，低着头，手里提着工具箱。走路姿势不对劲，像是刻意压着步子。
他放大图像。
工具箱带子露出一截金属扣，上面有划痕。他截图保存，打开实验室事故记录比对。
去年医疗机器人失控那天，维修人员在现场留下润滑油痕迹。油渍边缘有同样形状的划痕。
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
他继续追踪。
那人进了资料室旁边的配电间，在墙上敲了两下，然后从袖口抽出一根数据线，插进隐藏接口。
动作熟练。
不是临时起意。
他切到室内摄像头盲区的时间段，调取门缝反射影像。
门是金属材质，反光模糊。
但他放大右下角，看到一抹亮光一闪而过。
指甲上的钻饰。
香奈儿套装标配款。
他心跳加快。
再调取上周篮球赛录像。
林语柔举灯牌喊“顾学长加油”时，右手小指翘起，指甲反光和刚才监控里的一模一样。
是他见过的。
她来过。
不止一次。
她动手了。
他把所有证据打包，加密存进U盘。同时设置自动备份到云端，每十分钟同步一次。
不能让这些资料消失。
他盯着屏幕，手指敲桌子。
节奏稳定，像在填数独。
他知道这事没完。
数据篡改只是开始。背后有人指挥，有人执行。林语柔是手，不是脑。
但她的手已经伸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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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
是追踪程序的提示音。
境外跳板机有响应。
Ip地址刷新，定位显示在东南亚某地，但信号延迟异常高。这是假地址，中间还套了至少两层代理。
不过没关系。
他要的不是位置。
是行为模式。
程序正在记录对方的操作频率、键盘敲击间隔、鼠标移动轨迹。这些细节不会骗人。
就像人说话有口音，黑客也有“手癖”。
他把这些数据导入分析模型，准备做特征匹配。
突然，屏幕闪了一下。
弹窗提示：检测到未知设备尝试远程访问本地系统。
他立刻切断网络连接。
拔掉网线。
追踪程序还在运行，但走的是离线通道。外面对他的系统已经失去感知。
安全。
他重新接上网线，开启反向监听。
只要对方再次尝试入侵，就能捕捉到真实入口。
他等了十分钟。
没有动静。
但他知道，他们在看。
也许正通过别的摄像头盯着他。
也许已经在计划下一步。
他不急。
他打开另一个界面，调出商赛决赛当天的ppt修改记录。
原始版本是九点四十二分上传的。
对手团队在九点五十六分做了最后一次调整。
他对比两个版本。
表面看只是换了模板颜色和字体排版。
但他在动画帧之间发现了异常延迟。
某一帧停留了0.3秒，比标准快播多出0.18秒。
这种细微差别，肉眼看不出来。
但他放大代码层。
那一帧里嵌入了一段隐藏脚本。作用是干扰评委评分系统的权重算法，让风险评估模块自动下调他们团队的分数。
如果不是他赢了比赛，这段脚本会在赛后自毁。
但现在它还在。
他把它提取出来，单独保存。
脚本末尾有个签名标记：cm。
和奖杯底部刻的字母一样。
也是陈默名字的缩写。
他记得这个人。
周慕白身边那个总换造型的男人。上次在办公室见过一面，眼神飘忽，说话带着笑，但语气冷。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更确定了。
这个人有问题。
他把cm标记和之前的数据流向图做交叉比对。
发现所有跳转路径的起点，都指向同一个内部账号。
账号名是admin_starlink。
星耀娱乐的后台管理账户。
权限级别最高。
通常只有高层才能使用。
他试着破解密码。
三级验证，难度很高。
但他不用强攻。
他打开社交平台搜索框，输入“周慕白 喜欢什么动物”。
第一条结果是采访视频标题：“我养过一只鹦鹉，但它太吵了。”
他记下关键词。
又搜“周慕白 星座”。
回答是天蝎座。
再查他公开演讲的日期，推算出生年份是1992年。
组合信息：password = Scorpio+1992+parrot
试了三次。
登录成功。
他快速浏览后台日志。
发现三天前有一条任务指令：
【目标：干扰商赛评分系统】
【执行人：cm】
【备注：确保顾临渊团队无法翻盘】
下面还有支付记录：五十万转入离岸账户，收款人姓名空白。
他截图保存。
全部证据链闭环。
他把所有材料整合成一份报告，命名为“商赛黑幕全记录”，设置定时发送。
如果他二十四小时内没手动取消，邮件会自动群发给校纪委、媒体记者和学生会。
保险措施。
他不怕事。
就怕别人以为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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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活动肩膀。
坐太久，脖子发僵。
他喝了口凉水，眼睛没离开屏幕。
追踪程序又有反应。
这次是短连接，不到五秒就断了。
但足够留下痕迹。
他抓到了一段未加密的数据包。
内容是一串数字：。
看起来像随机码。
但他觉得眼熟。
他打开之前的数独本子。
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是他昨晚写的最后一道题。
答案是：。
完全一致。
他愣住。
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用他的思维模式传递信息。
要么是认识他很久的人。
要么……就是他自己留下的某种暗示。
他盯着那串数字。
手指无意识敲桌子。
还是那个节奏。
三长两短，三长两短。
像摩斯密码。
但他没继续破译。
他知道有人在看。
他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也不能装傻。
他要做一件事。
一件能让对方坐不住的事。
他打开编辑器，新建一个文件。
标题写：“致幕后朋友的一封信”。
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改了我的ppt，但我了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