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尖沙咀,一家门脸奢华的川菜馆。
冷气开得比冰窖还足,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路都带风,但周野还是嫌弃地扯了扯领口。
“他娘的,这破西装跟裹了层塑料布似的,热死了。”周野瘫在太师椅上,一脸生无可恋,“乔纳森那孙子非说见‘大客户’得穿得人模狗样,我看就是纯属有病。还是我妈做的老头衫舒服。”
旁边,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乔纳森·格林,正殷勤地用公筷给周野夹菜,闻言嘴角一抽。
“boss,咱们刚在开曼群岛注册估值上亿的‘Z基金’,您现在是总裁,要注意形象。”乔纳森苦口婆心地劝道,“而且,我们等的是您未来的‘财神爷’,您亲外甥,给点面子。”
“财神爷?我看是给我打工的头号牛马。”
周野撇撇嘴,夹起一块口水鸡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
【爽!还是这玩意儿带劲!半岛酒店那下午茶,甜得齁死人,一口下去还以为把白糖罐给吞了。】
他脑海里,牛马守恒仪的舔狗语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享受美食,符合“极度摆烂”原则!赞美您,我的主人!】
【温馨提示:您的【全球泵】形态已激活,海外离岸账户“ZFund”入账3000万美金!资金来源:爱丽丝小姐《星际农夫》第一笔电影预付款29.9万美金,百倍暴击返还!这波啊,是爱情的力量!】
“噗——”
周野差点没把鸡肉喷出来。
【神他妈爱情的力量!那是爱丽丝熬夜画分镜,在好莱坞跟人撕逼卷出来的剩余价值!你个破仪器少给我加戏!】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范思哲的西装剪裁得体,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温文尔雅,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活脱脱一个从金融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英伦贵公子。
正是五姐周桃的长子,张思野。
“六叔,乔纳森先生。”张思野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别来这套虚的。”周野指着对面的座位,懒洋洋地开口,“刚从伦敦政经毕业的高材生,说说看,要是给你三千万美金,你打算怎么花?”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乔纳森在一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张思野愣一下,但很快适应自己这位六叔的节奏。镜片后的目光从温润变得锐利如刀。
“六叔,这要看您的目标。”他坐得笔直,像在回答教授的提问,“是求稳健增值,还是博取高额回报?投资周期是长是短?”
“我全都要。”周野把骨头一吐,精准地落在垃圾桶里,“又要稳得像王八,又要赚得比谁都狠。有没有这种好事?”
这问题,简直是在羞辱现代金融理论。
张思野笑容里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
“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前提是,我们要做那只发现风暴的蝴蝶,而不是被风暴卷走的猪。”
“说人话。”
“在泡沫吹到最大之前,找到它,然后……做空它。”张思arrived野的语气平静,但“做空”两个字却带着一股血腥味。
“哦?”周野来兴趣,他指着桌上一盘红彤彤的毛血旺,“看到没?就像这玩意儿,看着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其实一筷子下去,全是油和泡沫。你现在,给我找一盘全世界最大、最红火的‘毛血旺’出来。”
张思野的目光扫过沸腾的红油,眼神亮得惊人。
他几乎没有犹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支万宝龙钢笔,在一张餐巾纸上,飞快地写下两个字。
东瀛。
写完,他又在后面画一个巨大的,不断膨胀的泡沫图,最后用笔尖在泡沫顶端狠狠一点。
“六叔,就是它。”张思野的声音压低,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广场协议后,日元疯狂升值,全世界的热钱都涌了进去。冬京23区的地价,号称可以买下整个美国。股市日经指数一路狂飙,全民炒股,全民狂欢。这盘‘毛血旺’,已经快要煮干锅。”
周野满意地点点头,这外甥,是块好料。
“不错,有点我当年的风范。”周野臭不要脸地自夸一句,然后指着那盘毛血旺,“有胆子,就尝一块。我请客。”
张思野的脸色僵硬一下。
他的人设是完美的英伦绅士,但熟悉他的周桃和周野都知道,这小子有个致命弱点——一滴辣都不能沾。
可这是未来老板的“投名状”。
张思野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夹起一块浸满红油的鸭血,姿态优雅地送进嘴里。
一秒,两秒……
他的脸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双精明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
但他硬是没吭声,咀嚼,吞咽,然后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又夹起一块放到周野碗里。
“六叔,味道很好。”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就是……有点上头。”
“哈哈哈哈!”周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行,不逗你。能忍着眼泪说场面话,还能想着给老板夹菜,你这‘含泪鲨鱼’的名号,算是坐实!”
【叮!检测到宿主外甥展现出“超越生理极限的内卷精神”!符合牛马守恒定律!】
【“韭菜收割机”模块预启动!已锁定目标:东瀛金融市场!预计可收割“国运值”极庞大!】
【奖励结算:宿主“Z基金”获得【港岛股市·绿色通道VIp】,交易延迟降低0.01毫秒!】
“乔纳森,”周野笑够,转向一旁的工具人,“基金的名字就叫‘Z基金’,Z是周家的Z,也是‘炸弹’的Z。法务和账户的事情你搞定。”
“是,boss。”
“思野,”周野又看向正偷偷喝冰水解辣的外甥,“你,就是这颗炸弹的引信。团队,给你一周时间去组建,要华尔街最饿的狼。钱,三千万美金,马上到账。”
张思野一边吸着凉气,一边点头,眼神却亮的吓人,仿佛已经闻到金钱烧焦的味道。
周野重新瘫回椅子上,伸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
自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吹吹牛 逼,就有人卷生卷死地替他去赚全世界的钱。
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生活嘛!
他拿起筷子,在餐巾纸上那个“东瀛”旁边,慢悠悠地画上一个字。
——日。
然后,他把餐巾纸递给还在流泪的张思野。
“小子,看好。”周野指着那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压低声音道:
“咱们的第一个任务很简单。”
“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用钱……”
“日!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