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半岛酒店顶层，Z基金临时作战室。
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璀璨如星河，室内却死寂得能听见冰块在威士忌杯中融化的声音。
墙上的电视机正无声地播放着晚间新闻，画面上，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纽约广场饭店握手言笑，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不断重复着一个词——《广场协议》。
“老板，他们签了。”
乔纳森·格林，这位金发碧眼的“大管家”，死死盯着屏幕，平日里优雅的声线此刻却紧绷如弓弦。
整个华尔街都在狂欢，他们认为这是“有序”的贬值，是美国制造业的伟大胜利。
但在乔纳森眼中，这无异于一场世纪豪赌的开牌时刻。
而他们Z基金的“老板”，正毫无形象地陷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虾云吞面。
“嘶溜——”
周野吸溜一口面条，又夹起一个饱满的云吞，吹口热气，吃得满脸幸福。
“嗯，还是广式云吞地道，皮薄馅大，汤头鲜，”他含糊不清地评价道，“比上次那毛血旺温柔多了。”
乔纳森嘴角一抽。
温柔？全世界的金融精英都因为这纸协议熬成红眼兔子，您管这叫温柔？
“boss！”乔纳森忍不住加重语气，“全世界的资本市场都疯！我们是不是该……”
“急什么？”周野头也不抬，指着桌上的另一碗，“喏，给你叫的，再不吃就坨了。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就在这时，桌上那台加密的卫星电话发出“滴”的一声，接通。
一个略带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年轻人声音从中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六叔，乔纳森先生，是我，思野。”
正是周野的外甥，Z基金的“引信”——张思野。
“哟，我大外甥，”周野终于放下筷子，懒洋洋地靠回沙发，“嗓子怎么？被昨天那盘毛血旺给干冒烟？”
电话那头的张思野似乎苦笑一下：“咳……还好，喝两升冰水，还能说话。六叔，说正事，东瀛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开席。”
乔纳森立刻俯身凑到电话旁。
“怎么个开席法？”
“第一步，‘借菜’。”张思野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专业，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我动用了您给的3000万美金中的1000万作为保证金，通过您在瑞士的壳公司信用链，向东瀛六大银行财团，以万分之三的日息，借入了价值超过30亿美金的‘一揽子资产’。”
乔纳森倒吸一口凉气。
百倍杠杆！这小子比华尔街的野狼还疯！
“一揽子资产？”周野来兴趣，“都有些什么好菜？”
“主要是四样。”张思野条理清晰地汇报，“三菱、三井等重工的股票；冬京核心区，特别是银座和新宿的商业地产抵押债券；日经225指数的期货合约；以及……东瀛出口额最高的那几家汽车和家电公司的远期票据。”
“一句话总结，”张思野的语气带着“含泪鲨鱼”的嗜血，“我把东瀛当时最值钱、最被看好、泡沫吹得最大的东西，全都借到我们手里。就像把一头最肥的猪，暂时牵进我们的猪圈。”
周野满意地点点头：“光借猪可没用，早晚得还。下一步呢？”
“第二步，‘杀猪’。”张思野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已经开始在市场上，分批次、小额度地……抛售这些借来的资产！”
“what?!”乔纳森惊得差点跳起来，“现在就抛售？日元正在升值，所有人都认为这些资产会暴涨，我们现在卖，不是明摆着亏钱吗？”
这完全违反金融逻辑！
“不，乔纳森先生。”张思野冷静地解释，“这不叫亏钱，这叫‘喂食’。用我们自己亏掉的小钱，去制造市场恐慌的‘血腥味’。”
“六叔说过，再大的泡沫，也得有人先捅第一刀。我们就是要当那个递刀的人。用连续不断的小额抛售，去冲击那些大财团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我们亏掉的是利息和差价，但我们赚的，是‘时间’和‘恐慌’！”
“高明！”周野一拍大腿，震得碗里汤汁都晃出来，“我外甥就是聪明，深得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传。”
乔纳森愣在原地，冷汗浸湿衬衫。
他终于明白这个计划的歹毒之处。这不是常规的金融做空，这是……心理战！是战争！
用一点点亏损，去撬动整个市场的信心！
而就在此刻，周野的脑海里，那熟悉的“舔狗”语音疯狂响起。
【叮！检测到《广场协议》签署，全球金融从业者被迫进入“超级内卷”状态！华尔街交易员平均心率飙升至120！冬京银行家紧急会议时长+72小时！】
【“牛马守恒仪”5阶形态——【全球泵】超频启动！【韭菜收割机】模块已激活！】
【恭喜宿主！因您的外甥张思野成功撬动百倍杠杆，引发东瀛金融界初步恐慌，别人的内卷，已百倍返还为您躺平的资本！】
【奖励结算：您的离岸基金“ZFund”账户，获得【黑天鹅保险】x1！可在任意一次做空操作中，豁免一次爆仓风险！】
【奖励结算：您的个人外汇账户，额外注入5000万美金！资金来源：全球金融从业者加班所产生的“怨念值”转化！】
“啧，才五千万，蚊子腿也是肉啊。”周野撇撇嘴，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这凡尔赛发言，听得乔纳森眼皮狂跳。
“boss，思野的计划虽然……天才，但风险极高！一旦东瀛财团反应过来，联手托市，我们这30亿的空头头寸，就会被撕成碎片！”乔纳森急切道。
“所以啊，”周野伸个懒腰，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对电话那头说道：
“思野，光在菜市场里小打小闹，动静太小。那些老乌龟是不会怕的。”
“那……六叔您的意思是？”张思野恭敬地问。
周野夹起最后一颗云吞，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然后才吐出一句让整个房间空气都凝固的话。
“第三步，‘炸粪坑’。”
他用餐巾纸擦着嘴，眼神透过落地窗，望向东瀛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的坏笑。
“去找个记者，就说是我说的。”
“东瀛的房地产，很快就会变得比我们村里的牛粪还不值钱。”
“另外，帮我给尼索、松上、田丰的董事长，一人送一份花圈，挽联上就写八个字——”
“‘一路走好，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