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宇衡暗暗咬牙,现在他要不知道父皇的打算,他就是傻子了。
他笑呵呵地说:“还请喜公公转告父皇,小九出去一定好好观察民生,体察民情,还会考察当地官员是不是真心为民做主,请父皇放心!”
说话间南宫云菲已经起完针了,皇上没有醒,睡得很安详。
她看向喜公公:“喜公公,皇上会睡一会儿,你不用担心。”
她说着手也没闲着,从怀里拿出一沓纸,递到喜得乐手里:“喜公公,昌平喜欢看书,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个制作细盐的方子,当时因为新奇,就记了下来,可时间长了就把这事忘了。
昨日偶然想起,那书上写了哪里可以出盐,出的盐又怎么提炼出可以食用的,很是详细,可是时间太长了,书也不知哪里去了,我只能凭记忆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了下来。”
喜得乐的手随着南宫云菲的话颤抖起来,盐啊,这可是朝廷着重掌控的物资,还大多是粗盐,至于细盐数量可是少之又少。
现在昌平县主拿出这个方子,皇上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景盛帝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当他睁开眼睛后就见喜得乐坐在他的床前打瞌睡。
他起身坐起来,手指着床铺把身子向后蹭了蹭,靠坐在床头。
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了喜得乐,睁眼看见皇上已经坐起来,忙起身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未曾听见皇上醒来。”
皇上摆摆手不在意地说:“起来吧。”
遂又四周看了看,皱起眉头,问道:“小九和昌平呢?”
刚起身的喜得乐一激灵复又跪下,他艰难地说:“回皇上,九殿下跟着昌平县主出去历练了。”
景盛帝猛地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看向喜得乐:“你说什么,谁给他们的胆子,没有我的允许,小九怎可出宫?”
喜得乐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您说小九在这宫中,兄弟姐妹不甚亲近,他孤身一人惹人怜,县主一听就心疼了,她说领着九殿下出去历练一下,顺便让九殿下散散心。”
景盛帝脸色黑了黑:“喜得乐呀,朕睡着了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知拦着点啊,不是朕要带着你出去散散心么?”
喜得乐抬起头:“我的皇上唉,那两个人老奴可拦不住呀!”
景盛帝一瞪眼,手指颤抖着指着喜得乐: “你说你,那他们走你怎么不叫醒朕?”
“昌平县主说您忧思过重,睡一觉养养神,醒来就会舒服一些,老奴哪还敢叫醒您呢?”
景盛帝阴恻恻地说:“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把朕扎睡着了,若是哪一天她要害朕,你也这么看着?”
喜得乐:皇上,您这就是不讲理了。
还好他现在还跪着,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圣明,昌平县主怎么会害您呢?”
说着他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沓纸说道:“皇上,您且看看昌平县主给您留下了什么?”
景盛帝狐疑的接过纸张:“你这老货,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神秘?”
可当他看到纸上的内容,瞬间就正了神色。
“喜得乐,宣户部尚书姚正山来,还有,把战宇暝那个臭小子给朕叫来?”
景盛帝复又咬牙切齿地说:“喜得乐,你要是宣不来战宇暝,你就别回来了。”
喜得乐心里一慌,别呀皇上,老奴离不开您呀!
慌慌忙吩咐小太监去宣户部尚书,自己则连滚带爬的去了马厩,骑上马直奔战王府。
战王府门前,战宇暝牵着马刚出来,他翻身上马,刚才他的人来报说昌平县主和九堂弟出京了,他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正当他准备脚下用力蹬马镫,勒紧缰绳要出发时,远处传来呼喊声:“暝世子留步!”
战宇暝一看来人是喜得乐,顿感不妙,思索着他当没听见喊声,就此离去之时,喜得乐可不给他机会,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暝世子,皇上召您进宫!”
战宇暝脸一黑,得,走不了了,他调转马头眼神不善地看着狂奔而来的喜得乐。
喜得乐看战宇暝回转马头,心下松了一口气,行至战王府前,他翻身滚落马下,连滚带爬地来到战宇暝马前,喘息着说:“暝,暝世子,皇上宣您进宫。”
战宇暝和在宫门口遇见的户部尚书一起进的御书房,就看见景盛帝正乐呵呵地看着一张纸。
见礼过后,景盛帝把纸张递给他们,并没有说话。
景盛帝身子靠在椅子上,惬意地欣赏着面前两人的脸色由好奇,到惊讶,再到兴奋,他的心里平衡了。
姚正山两眼放光地看向皇上,激动地说:“皇上,这个方子哪来的,这这这,我们要发啦!”
相比较姚正山,战宇暝的表现可就平静多了,南宫云菲刚刚跑路,皇伯父就有了这个方子,用膝盖想他也知道这方子的出自谁的手。
他幽怨地看着景盛帝,要不是皇伯父,他现在也已经出京了。
景盛帝对战宇暝的怨念视而不见,他心情颇好地说:“姚爱卿,你觉得怎么样?”
姚正山感慨:“原来盐不只是海水里有,还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出盐。”
然后他又语无伦次地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若真如这方子上所言,皇上啊,我们能把盐当米吃啦!”
景盛帝:你也不怕齁死。
战宇暝思索片刻,他对景盛帝说:“皇伯父,侄儿建议御盐司单独设立一个部门,专门派人出去寻找盐矿,盐井和盐湖,寻到后再派专人制盐,制好的盐直接由御盐司管理,售卖。”
姚正山一拍大腿,吓得景盛帝一跳,喜得乐忙上前给皇上倒杯水,让他压压惊,还不忘埋怨地看了姚正山一眼。
姚正山摸摸鼻子,讪讪地说道:“皇上,暝世子这招好呀,现在我朝的盐都是沿海州郡供应,虽说是归御盐司统管,可经过层层刮剥,到了御盐司的盐十不剩二三,更是导致外面私盐泛滥,屡禁不止,这样的御盐司形同虚设。
但如暝世子所言得以实现,御盐司便能全权掌控盐的销售,这不仅能降低盐的价格,还能大大打击私盐的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