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笑眯眯第拿着木簪站在那里,她身后跟着张豹,也是被阿初识破,被拔了木簪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
南宫云菲笑吟吟地说:“特意来此等着的?”
阿初点头:“嗯,奴婢听说老虎寨的事情,就知道小姐和九皇子一定在那,而奴婢又打听到山寨的三当家的经常来九绵县,猜到小姐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就先来这里等着小姐了。”
张豹冒着头憨厚地笑着:“阿初姐,真的是姑娘啊?”
张虎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怎么,还没认出来,那看看哪个是九皇子?”
张豹扫了一眼,见卢知府站在远处看着这里,面色严肃,气势颇足。
他抱拳施礼:“属下见过九皇子。”
卢知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边擦汗一边摆手,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我不是。”
众人憋笑,张豹这个憨憨。
战宇衡招招手说:“这里。”
张豹不可置信的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卢知府,怎么看还是后者像。
战宇衡用手指给他脑门一个爆粒,张豹又是憨憨一笑,这回对味了,这个是九皇子。
战宇衡说:“前面有个酒楼,去那里吧。”
酒楼二楼包间,坐下后,战宇衡问道:“说说吧,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张豹说道:“我和阿初姐来到县城就分开行动了,我先说说我的发现。
九绵县的县令叫张简,在这里任县令三年,没有大作为,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和主簿关系不错。
而主簿钱广来和老虎寨三当家的关系很好。
九绵县的县丞是个一个刚正不阿之人,他和主簿不对付。”
阿初接着说:“奴婢着重打听了一下张县令的事情,其在任上政绩平平,但风评有些不好,都传他宠妾灭妻,差点害死原配妻子和两个嫡女。
还是原配娘家给力,两天前他妻弟带着护卫从京城来到此地,强势的支持姐姐合离,此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南宫云菲和战宇衡对视一眼,这戏码有点熟悉。
坐在旁边的卢知府汗颜,他一州知府,带人来到这里,两眼一抹黑,他才刚派出去人去查,九皇子的人已经查出这么多东西。
战宇衡看向卢知府,说道:“卢知府,直接去县衙吧。”
卢知府起身说:“好。”
南宫云菲没有跟过去,阿初开了房间,主仆二人进去休息。
傍晚,战宇衡回来,告诉了他们去县衙的经过。
由于卢知府来的突然,那主簿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快就把他做的事情倒了个干净。
那个张知县倒是个谨慎的,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不过他手下的主簿犯的事情过大,一个失察之罪他是免不了的。
另外,那主簿还交代,是县令的小妾暗示他县令原配带着嫁妆回京,让他通知老虎寨,把原配母女抓到山上。
只是那小妾抵死不认,说主簿冤枉她。
因没有证据,小妾被放了回去。
不过知县就没那么好运了,他已被停职,只等卢知府把事情上达朝廷,等皇上裁决。
县衙暂由县丞代理管理。
听完战宇衡讲述,南宫云菲点点头,说天晚了,该休息了,就把人都打发出去了。
夜色渐浓,很多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一道黑影从客栈掠出,径直奔县衙后院知县住的宅院而去。
知县府邸,此时正院的灯还亮着,张简满面怒容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地上跪着的正是他的宠妾,平时备受宠爱,娇俏可人的女子,如今却狼狈的哭跪在那里。
张简怎么都想不明白,他这温柔善良的小妾,怎么能那么恶毒,吴氏已经与自己和离,她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更何况,那还有自己的两个女儿,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真要被山匪抓走,后果可想而知。
小妾此时也知道老爷对自己的失望,她不甘心:“老爷,妾身是听老夫人的话,才去主簿那里说那些话的。”
“一派胡言,你自己做的孽,竟然还要推到母亲身上。”
“老爷,要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啊。”
“母亲不喜欢吴氏,也断不会做出害人性命之事,何况还有她的亲孙女,她怎么能允许。”
“老爷整日里在衙门有所不知,老夫人不喜欢吴氏,同样也不喜欢吴氏生的两个孩子,吴氏生产前,老夫人曾想着要偷偷地卖掉大姑娘,被吴氏发现后以死相逼,老夫人才打消了念头。”
张简大骇,“你胡说什么,母亲怎能做出那等事情。”
“老爷要是不信,可以问老夫人院里的下人,当时吴氏闹得很大,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也是那次闹得凶,吴氏才早产生下二姑娘。”
张简看着地上的女人,心思却飘远,自从吴氏怀孕后,他就再没进去过吴氏的院子,还是几天前妻弟来府里,他才再次踏入吴氏的院子。
他犹记得,当他看着那个瘦削憔悴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跟记忆里的那个端庄大气的女子对不上号,可那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妾室,对吴氏只有厌烦,并没心思去探查吴氏因何变成那样。
想到此张简上前抓住小妾的衣领,拎小鸡崽似的把她拎起来,怒喝道:“吴氏生产后你们都是怎么对待她的?”
小妾被勒的直翻白眼儿,她拼命地拍打着张简说手,试图让他松手。
张简松开手,但还是冷冰冰地喝道:“说!”
小妾一个激灵忙说道:“哪里需要妾身做什么,老夫人一句话,吴氏院中吃食嚼用全都减半,更别说产后补身子的补品药材,都被老夫人扣下了。”
张简疑惑地问:“家里又不缺银两,母亲为什么这么做?”
“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吴氏,在吴氏面前,老夫人总是觉得低她一等,只能仗着婆婆的身份磋磨她。”
小妾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老夫人磋磨吴氏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手笔,她是希望老夫人把人往死里磋磨的。
张简内心是绝望的,他娘做这些事情,往小了说,是后宅里婆婆调教媳妇的那点事,往大了说是他一个县令治家不严,致使后宅不宁。
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在眼下这个节点,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自己。
自始至终,他就从没想过自己宠妾灭妻,不忠不义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