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菲扔下手中长枪,欺身上前,手中出现一把匕首,奔着熊猛的咽喉刺去,熊猛一惊,忙侧身躲过。
谁知南宫云菲虚晃一招,反手匕首就扎在熊猛的右肩上。
熊猛闷哼一声,抬眼看向眼前人,惊觉刺伤他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个头还没到自己肩膀高。
可就是这个么小姑娘,扎了自己一刀。
熊猛愣神功夫,南宫云菲抬腿就是一脚,铁塔般的汉子一下子就被踹飞出去。
南宫云菲高喝一声:“阿初,绑了。”
只这一声,阿初闪现,也不知她在哪里摸出一根绳子,上前准备绑人。
熊猛被南宫云菲这一脚踹的是,心肝肺哪哪都疼,可是当他看见又一个姑娘要来绑他,一股戾气由心底升起。
白天被一个小白脸伤了就算了,这晚上竟然又被一个小姑娘伤了,现在又来一个小姑娘要绑了他,这是有多瞧不起他。
熊猛咬牙从地上站起,作势要与来人殊死搏斗,哪曾想斜刺里一个人跳起来一脚飞踹,熊猛又一次飞出去倒在地上。
这次他起了两下没起来,嘴里倒是吐出一口鲜血。
踹人的是初春,这会儿她和阿初两人麻利的把熊猛捆成了粽子。
另一边战事已近尾声,西齐士兵除了战死和被俘的,逃回去的十之二三。
一同逃回去的有西齐有名的大将玉面将军徐达。
本来此次偷袭便是徐达带队,熊猛知道后非要跟着来,说要报白日之仇,国舅爷也就允了他。
谁曾想他竟然被南宫云菲捉了去。
西齐此次偷袭以失败告终。
士兵们已经在打扫战场,记录官也开始统计士兵伤敌捉敌人数,到时候好论功请赏。
南宫云菲笑眯眯地领着自己的幻影小队,详细地报着自己的战绩。
记录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南宫云菲,这么一个笑眯眯、软糯糯的小姑娘,竟然杀敌最多,还抓了敌军一员大将!
而她手下这些姑娘也非常勇猛,各个都有收获,这回去论功请赏是少不了她们了。
战宇暝陪着武安侯和战宇衡走了过来,这一战他们没有参加,而是在后面观战。
武安侯眼神复杂地看着南宫云菲,这小姑娘,就是个杀神。
正好这时候士兵把熊猛押了过来。
熊猛看见南宫云菲就大声喊道:“你这小姑娘不讲武德!”
南宫云菲挑眉,“此话从何说起?”
“你本来手里拿着长枪,我看你枪法精绝,打的我西齐士兵无有还手之力,我就想和你过过招。
谁知你扔下长枪过来就刺我一刀,你这不就是不讲武德么?”
南宫云菲嗤笑一声,“战场上杀敌是王道,你在这跟我讲武德,你没病吧?”
几句话气的熊猛豹眼直突。
战宇暝一摆手,士兵把梗梗着脖子的熊猛押了下去。
战宇衡好奇地问道:“姐,你银枪用的好好的,为什么扔了换匕首?”
南宫云菲难得地扭捏了一下,“那个银枪用着不顺手,杀人我还是习惯用匕首。”
众人……
云振书倒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小妹终于有一样不拿手,落在自己身后了。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南宫云菲转身回帐中休息。
次日,用过早饭,大雍军营中三通鼓响,战宇暝带领五千先锋营率先来到阿塔城下,武安侯统领三万精兵列队在先锋营后方压阵。
战宇暝手持方天画戟,横在马前,高声断喝:“呔,城上西齐国舅听真,尔等专行小人行径,只敢夜里偷袭,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等打个落花流水。
有种现在就出来和小爷大战三百回合,不要窝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阿塔城城墙上,护国将军,也就是当朝国舅爷,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大雍军队。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向城下叫阵之人。
一匹通体乌黑、神骏异常的踏雪乌骓稳稳伫立。
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披亮银锁子甲、外罩玄色战袍的年轻将领。
他并未戴头盔,墨发以一根简单的银带束起,几缕碎发拂过光洁的额头。
面容极其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成一个冷峻的弧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古井,平静无波。
他身形挺拔如松,姿态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放松。
没有一丝一毫寻常年轻将领初临战阵的兴奋、紧张或急于表现,那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沉静。
国舅爷的心猛地一沉。
这绝非一个二十多岁先锋官该有的眼神和气势。
那种眼神,他只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早已看透生死兴衰的百战老帅身上见过。
那不是年轻人的锐气,而是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与血火的漠然与洞悉,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早已预演过无数次的棋局。
“此人是谁,大雍何时出了这般人物?这份气度、这份沉静,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甚至隐隐感到一丝荒谬,对方主帅(征西将军)尚未露面,仅仅一个先锋官坐镇,散发出的无形压力,竟让他这位护国大将军感到了久违的威胁。
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个年轻小将,把兵临城下的日喀迩城大将军打回老巢,并反过来兵临城下要攻打日喀迩城。
国舅爷扫视一眼身边众将,沉声问道:“哪位将军下去应战?”
徐达上前抱拳说道:“末将愿意前往。”
国舅爷点头说:“好,祝玉面将军此番旗开得胜。”
阿塔城厚重的城门在沉闷的机括声中缓缓开启,吊桥轰然落下。
一骑白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马上将领,正是徐达。
只见他身披亮银锁子连环甲,外罩素白锦袍,头戴凤翅亮银盔,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端的是俊朗非凡,不负“玉面将军”之名。
手中一杆丈八虎头湛金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枪尖寒芒吞吐,杀气凛然。
数千将士紧随其后,风驰电掣般来到阵前。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西齐徐达来取尔性命!” 清朗的喝声带着金石之音,瞬间压过城下大雍军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