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菲没好气地白了战宇暝一眼,走上前把小黑从战宇暝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蹲下来搂着小黑的脖子给它顺毛,大白也来到她身边,把脑袋放到她身前。
伸出手揉揉大白的头,对着俩狼说:“大白,小黑这次辛苦了,先好好歇歇,一会给你们奖励。”
安抚好两只狼,南宫云菲招呼赵佳琳二人过来说话。
二人施礼后,张小梅开口说道:“姑娘,幻影大队二百人已全部进入百越境内,有五十人已进入都城待命。”
赵佳琳接着说:“凤翔军其余人已在边境集结完毕,全员就位,原地待命。”
南宫云菲点点头,“好,连日奔波,你们都辛苦了,今晚就都好好休息吧。”
翌日,南宫云菲几人见到了孤身而来的睿王车乾镕。
这是战宇暝要求的,不止这次,战宇暝要求此次他们来百越,除了睿王,不许被第二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睿王虽不明就里,但也是很配合他们。
看着一边趴着的两只狼,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这是什么人家啊,哪个好人家没事养这么大两只狼?
看了眼睿王,战宇暝开口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应邀而来,便是显示出我们的诚意,也请睿王拿出诚意,把你的布局和困境都摊开来说一说,这样我们合作,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双方的优势。”
闻言睿王垂下眸子,脸上神色不明。
对面几人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良久,睿王抬起眼眸,眸里已是一片猩红,他声音沉沉,“兵,本王手里有五万,但都在边关,将领都是可信之人。
至于都城这里,朝堂上有人,不多但手中有权,宫里也有人,只是职位太低,接触不到核心事物。
暗中本王也有一些势力,关键时刻能用。
至于困境,一是现没有当今皇上谋害太子皇兄、弑父杀母的关键证据,二,二是本王的未婚妻被皇上纳入宫中,用她的性命威胁本王不得轻举妄动。”
睿王话落,屋里陷入了寂静,只余轻呷茶水声。
良久,南宫云菲的声音响起,“刚才睿王说没有皇上害兄、弑父杀母的关键证据,也就是说你手里还是有一些证据的。”
睿王抬起头直直看向南宫云菲,苦笑一声,“指挥使大人还真是敏锐!”
南宫云菲摆手,“以后睿王私下称我世子妃即可,至于在外面就称我云夫人吧。”
战宇暝来到百越化名云飞,闻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睿王看了夫妻二人一眼,点头。
然后说道:“我手里有当年皇兄离世时太医院脉案,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皇兄是中毒而亡,而当今却对我、对世人说皇兄是疾病离世的。
至于我父皇母后,则被他说成痛失爱子,郁郁成疾而亡,这话鬼都不信!
可当时我在边关,接到消息回来都城时已时过境迁,京城已经变天。
这些年皇上一步步消减我手中的权利,他在一点点把我逼入死地。”
睿王车乾镕话音落下,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只能听见两只巨狼平稳的呼吸声。
南宫云菲放下茶杯,瓷盏与桌面轻叩,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沉默。
“脉案是可以作为物证的,但是它的分量还不够。”
南宫云菲的声音清冷,“皇室秘辛,太医院首当其冲,一份脉案,皇帝大可推说是庸医误诊,或是有人陷害。
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指向他的铁证,以及先帝与先皇后遇害的关键线索。”
战宇暝接口,“睿王殿下,令兄中毒,你可查过毒药的来源,是什么人给令兄下的?
先帝与先皇后郁郁而终,是哪个太医诊治的,可留下治病时的脉案与记录?
事发前后,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行为可有异常,他又和谁走的比较近?
这些细节,即便过去五年,只要用心挖掘,是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的。
还有你的未婚妻被纳入宫中,是在皇帝登基之前还是之后?
她入宫后,可有消息传出来?
皇帝以此要挟你,是明言还是暗示?”
战宇暝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睿王是既难堪又难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皇兄中毒,指向一种罕见南疆奇毒碧落,此毒需长期少量服用才可致命。
当时皇兄的饮食由他宫中亲信负责,但事后那些人都被清洗了。
父皇母后,是在皇兄薨逝后一月内相继病逝,御医诊断皆称急症攻心,药石无灵。
至于……她,”提到未婚妻,睿王的声音艰涩无比,“是在皇帝登基大典后不久,是皇上强行将她纳入宫中的。
入宫后,只传回过一次口信,是她贴身侍女冒死送出,言明她被幽禁,性命操于人手,要我……莫做无谓牺牲。此后便音讯全无。”
南宫云菲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强纳大臣之女为妃,本就是自毁根基的昏招,除非他另有所图,或者根本不在意你的反应,那个侍女,现在何处?”
“已不知所踪,想必凶多吉少。”睿王摇头。
南宫云菲垂下眸子,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仿佛在梳理纷繁的线索。
忽而,她抬起头,眼神明亮:“你这位皇兄,下的是一步绝妙的好棋呀,他看似拿捏你的软肋,又步步紧逼,就是要诱你反抗。
你若不反抗,那就这么憋屈的活着吧。
但若你要稍有反抗,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给你扣上谋反的滔天罪名。
是杀是剐,或是永生圈禁,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世情的冷峭弧度,“依我看,你们这位皇上,对你可是积攒了满腹的羡慕、嫉妒、恨,这情感可是复杂得很呐。
正因如此,即便你‘谋反’,他也不会轻易取你性命。
更有甚者他会把你囚禁起来,像对待一件稀罕的战利品,时不时到你眼前炫耀他的胜利,满足他那颗早已扭曲的心。”
车乾镕错愕地看着南宫云菲,心头巨震,翻涌的情绪难以名状。
幼时起,他便隐约察觉这位二皇兄对自己怀有莫名的敌意,那眼神深处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可这感觉太过微妙,他从未敢对人言。
今日被南宫云菲如此直白地点破,那种模糊的感觉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过往二皇兄看向自己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混杂着探究、冰冷,以及一丝极力压抑的敌视,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可他不懂,二皇兄那复杂情绪的根源究竟何在?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那满眼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