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踉跄着被哈尼扶住,右腿上的弩箭深嵌肉里,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淌,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地从亲卫队列里窜出,正是背着复合弓的武奎——他左手稳稳托住弓身,右手从箭囊里抽出狩猎箭,眼神锐利如鹰,拉弓的动作虽不及寻常弓箭迅捷,却带着一种沉凝的精准。“咻”的一声轻响,箭矢破空而出,径直穿透一名扑来的黑影咽喉,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杨毅强忍剧痛,心念一动,一把加装着三棱军刺的气枪已从空间取出,冰冷的枪身贴着掌心,军刺的棱刃在昏暗里泛着寒芒。他咬着牙推开哈尼,用没受伤的左腿支撑身体,气枪横在胸前,军刺刚好挡住一名黑影砍来的弯刀,“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结阵突围!往大部队方向撤!”杨毅嘶吼着,右手扣动气枪扳机,钢珠“噗”地击穿一名黑影的肩膀,同时左手攥紧枪身,借着对方冲势,三棱军刺狠狠扎进其小腹。
亲卫们立刻结成盾阵,有亲卫在阵后持续射箭,每一发都精准撂倒一名追兵,能稍稳稳压制住了黑影的冲锋势头。但这些死士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地扑来,暗弩仍不断从松林里射来,几名亲卫陆续中箭倒地,盾阵已出现了缺口。
杨毅的右腿越来越沉,鲜血已经浸透了裤腿,每挪动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眼前阵阵发黑。他刚用军刺逼退一名黑影,就听见远处地平线那头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尘土飞扬,越来越近——却分不清是来援军,还是这些死士的后续接应。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裹挟着寒风里的雪粒,打在杨毅脸上生疼。他刚要下令加快突围,右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那支深嵌肉里的弩箭,竟随着每一步的颠簸往骨头缝里钻,疼得他牙根发酸,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哈尼连忙死死托住他的胳膊,嘶吼道:“郎,撑住!”
亲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林间枝叶簌簌作响。他们结成的盾阵虽已出现缺口,却依旧死死顶住黑影的冲击,几名亲卫甚至弃了盾牌,拔出弯刀与黑影近身缠斗,用身体硬生生挡住射向杨毅的暗弩,鲜血顺着盾牌的缝隙往下淌,在雪地里晕开一片片暗红。武奎见状,立刻将复合弓背回身后——他深知箭支用一支便少一支,当下握紧腰间弯刀,猛地冲入缺口,刀刃划过一道冷光,硬生生劈断一名黑影的手臂。
杨毅咬碎了牙,心念一动,一瓶云南白药从随身空间落在掌心,他胡乱往腿上的伤口撒了些,刺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却硬生生稳住身形。他攥紧气枪,军刺直指前方,刚要开口下令,一阵凄厉的狼嚎突然从风雪里传来,穿透了马蹄声与兵器碰撞声,就在耳边——那些黑影听到狼嚎,动作竟猛地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狂热。
远处的尘土中,隐约有黑影骑着马冲来,速度快得惊人,而头顶的风雪越下越大,已经开始掩盖地上的血迹与脚印,寒意顺着伤口钻进骨头里,让他的右腿越来越沉。
武奎突然嘶吼着将弯刀掷出,精准钉穿为首黑影的胸膛,同时猛地推开身边亲卫:“快护少帅走!”杨毅咬着牙左腿发力,死死攥住气枪连射数发,钢珠击穿前方两名黑影的面部。
“冲!”亲卫们立刻结成人墙,用盾牌挡住后方追击,武奎背起倒地的重伤亲卫紧随其后,弯刀反手劈断袭来的绳索。风雪中,一行人踩着满地狼藉,终于冲破黑影的包围圈,朝着远处的密林狂奔而去,身后的嘶吼声渐渐被风雪吞没。
马蹄声踏碎营前的积雪,杨毅被亲卫扶下战马时,右腿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刚进中军帐,他咬着牙反手抽出嵌在腿肉里的弩箭——铁刃摩擦骨头的瞬间,他猛地弓起身子,“咿呀——”一声痛呼破喉而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鬓发,握着弩箭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弩箭没有淬毒。杨毅喘着粗气,抬手从随身空间取出急救包和云南白药,咬牙褪去染血的长裤,露出狰狞的伤口,血珠还在不断渗出。
“郎!”哈尼扑过来,眼眶通红地想帮忙,却又怕碰疼他,双手悬在半空直颤抖。一旁的公主也拧着眉,伸手想拭去他额角的汗,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杨毅的痛哼惊得顿住,声音发颤:“疼得厉害吗?”
杨毅吸着冷气清理伤口,云南白药撒上去的瞬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咧开嘴,抬头看向两人,眼眶泛红:“宝贝,我快不行了。你要为我守寡啊!千万不能改嫁”
哈尼本就揪到嗓子眼的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夸张说辞噎了一下,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硬撑着耍宝的模样,“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别胡说!这点伤算什么!”
下午,部队在城外休整,杨毅正靠在榻上养伤。帐外脚步声骤起,为首太监手捧明黄圣旨,身后宫人抬着数十个箱子涌入:“杨公子,皇上特赐御制金疮药、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还有西域贡果、上等绸缎!” ,瞬间将慰问的规格拉满。
中军帐内,杨毅靠在帅椅上,手指摩挲着狼头面具的棱角,抬眼对静坐一旁的哈尼道:“不用想,肯定是拓跋骨那家伙,他是想把这面具抢回去。”他顿了顿,捏着面具皱眉,“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用?当时他拿出来的时候,那肉疼的样,恨不得跟我拼命。”
哈尼闻言,抬眸看向面具,沉声道:“拓跋氏向来擅长御兽之术,族里的人能号令野兽,这面具恐怕和他们的御兽能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