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秦萧捏着那本破旧的《大日如来真经》，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能怪我吗？谁让您这封面上剩下的字就这么凑巧呢……‘大日’俩字磨得就剩个‘日’，‘如来真经’就剩个‘女真经’……这拼起来它也不怪我多想啊……”
忘忧大师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哼！为师怎么知道是哪个手欠的家伙把这书封面撕成这样！少废话！你看不看？不看就把经书还我！”说着，作势就要把书抢回去。
“看看看！我看！我看还不行吗！”秦萧赶紧把书抱在怀里，赔着笑脸。心里却暗自吐槽： 这老头，脾气还挺傲娇……
他深吸一口气，盘腿在蒲团上坐下，郑重其事地翻开经书。纸张泛黄发脆，带着一股陈年的墨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他仔细阅读起前面的内容，眉头却越皱越紧。
看了约莫两三页，秦萧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躺在摇椅上的忘忧大师：“那个……师父？这前面写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尽是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还有作者絮絮叨叨说自己写经多不容易，感悟多深刻……这……这对我好像没什么用啊？”
忘忧大师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回道：“让你练，你就照着上面写的，先试着练一下。哪那么多问题？”
“练？怎么练？”秦萧更懵了，指着经书，“这上面光讲道理，没写怎么练啊？连个姿势图都没有！”
他感觉无比尴尬，这老头该不是又在耍我吧？
“再啰嗦信不信老衲揍你？！”
秦萧被噎得没话说，只能郁闷地低下头，极小声道：“哎……我这是什么倒霉命……遇到的两个师父，一个比一个脾气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嗯？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忘忧大师的声音幽幽传来。
“没！没什么！”秦萧赶紧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否认，“我说师父您教训的是！我这就练！这就练！”
忘忧大师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小子，外面有多少人想进这藏经阁练功，现在你进来了，还挑三拣四的。”他顿了顿，“你要是再不认真，老衲就给你踹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您放心！我最认真了！”
忘忧大师看着秦萧那副敢怒不敢言、吃瘪又怂包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里暗爽： 这小子，就得这么治他。
秦萧认命地重新捧起经书，硬着头皮往下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他看得头晕眼花，就在快要被那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绕晕的时候，忘忧大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怎么样啊？智章？”忘忧大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俯下身问道，“练得如何了？可有所得？”
秦萧抬起头，一脸生无可恋，把经书往忘忧大师面前一递，语气充满了无奈：“练个屁啊师父！这书上净是些大道理！根本没什么具体的修炼法门啊！更别提克制心魔的武功秘籍了！您是不是又拿错书了？”
“胡说八道！”忘忧大师一把夺过经书，熟练地翻动着泛黄的书页，手指点着其中一页，“这不是有一篇《静心诀》吗？照着练不就……”他的话音突然顿住，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随即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拍了拍光亮的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忘了！这是上册，主要讲经文义理和着者生平。那具体的修炼法门和克制心魔的静心诀……在下册里。”
“我——靠！”秦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睛瞪得溜圆，“师父！您老人家能靠点谱吗？！这都能忘？！玩我呢这是！”
忘忧大师干咳两声，老脸微红，试图挽回一点尊严：“咳咳……这个……人老了，记性难免差些。时日久远，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嘛……抱歉，抱歉啊。”
秦萧以手扶额，感觉心好累：“行吧行吧……那下册呢？下册在哪？您赶紧给我找出来吧。”
“你等等啊，我找找，我找找……”忘忧大师转身在书架前翻找起来。他一边踮着脚，眯着眼在一排排古籍中搜寻，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书名，“嗯……《情意绵绵掌》？不对，不是这个……《冰火九重》？也不是……《天山折手掌》？哎哟，这武功练的没用……奇了怪了，跑哪儿去了呢？明明就放这附近的啊……”
秦萧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嘴角抽搐：“师父……您这藏经阁里……收藏还挺杂啊？还都是些奇怪的名字……” 冰火九重是什么鬼？一听就不正经啊！
“别打岔！我这不是正找着呢吗！”忘忧大师头也不回地继续翻找，语气略显焦躁。翻了好一阵，他突然停下动作，猛地一拍大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种“我终于想起来了”的兴奋表情，“对了！我想起来了！下册我没放在这儿！当初白云老杂毛来找我的时候，我直接就把下册交给他了，让他转交给你啊！怎么？他没给你吗？”
“下册……给我师傅了？”秦萧愣了一下，他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边缘都起了毛边的小册子，迟疑地递到忘忧大师面前：“师父……您说的下册，该不会是……这本吧？”
忘忧大师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那模糊不清的封面和熟悉的纸张质地，就立刻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本！没错！怎么样？拿到有些日子了吧？里面的静心诀，你可有照着练过？感觉如何？”
秦萧的表情更加尴尬了，支支吾吾地说：“这个……练是还没怎么练……就……就大致翻看了一下。里面好多术语和行气路线图……看得我云里雾里的，根本看不懂啊……”
“唉！”忘忧大师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着秦萧，嫌弃地摇了摇头，“蠢材！真是蠢材！那么简单的基础静心法门都看不懂？白云老杂毛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笨徒弟！”
秦萧：“……” 我忍！
忘忧大师看着秦萧那副憋屈样，又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挥了挥手中的下册：“算了算了！指望你自己琢磨，怕是等到心魔爆发都练不出个屁来！还得老衲我亲自出马，指点你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