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黑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秦萧把唐鸠婆给废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小子……你……你没中毒?!”
秦萧甩了甩手上的灰尘,扭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语气贱兮兮的:“就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苏墨黑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里把那句“小王八蛋”骂了八百遍,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把骂声咽回肚子里,悻悻地哼唧了一句:“臭小子……拽、拽个屁……”
秦萧没再理他,转身走到瘫在地上、像一摊烂泥似的唐鸠婆面前。他蹲下身,平视着对方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吃了吗”:
“喂,老虔婆。是你自己体面上路,还是需要小爷我辛苦一下,送你一程?”
唐鸠婆此刻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肩膀和膝盖粉碎性的剧痛让她浑身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秦萧那双带着笑却冰冷无比的眼睛,声音发颤:“你……你不能杀我……否则……唐门……唐门绝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苏墨黑也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但带着提醒:“小子……别冲动……唐门……确实不好惹……”
秦萧嗤笑一声,目光依旧锁在唐鸠婆脸上:“唐门?打不过,就开始搬后台压人了?是不是特纳闷,小爷我为什么屁事没有?”
这也是唐鸠婆最大的疑惑,她强忍着剧痛,死死盯着秦萧:“为……为什么?你明明……明明吸入了‘酥魂香’……怎么可能……”
秦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高深地道:“嘿嘿,我才不告诉你呢?不过有个姓唐的姑娘曾经跟我说过,以后要是遇到唐门的人,干的是好事,能帮就帮一把;要是仗着唐门的本事为非作歹……”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我可以代她清理门户,免得给唐家丢人现眼!”
唐鸠婆瞳孔猛地一缩:“谁?!哪个女人?!她是谁?!”
“唐玲珑。”秦萧吐出三个字。
“什么?!”唐鸠婆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玲……玲珑师叔?!你……你怎么会认识我小师叔?!”
这下轮到秦萧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一脸“惊讶”的表情:“我靠!你开玩笑的吧?你都这岁数了,她是你师叔?那她年纪得多大?天山童姥啊?那女人当初可是吹牛跟我说她才十八的!”
唐鸠婆忍着痛,语气复杂地解释:“哼……玲珑师叔是我唐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八岁时医术毒术的造诣就超越了门中绝大多数人,被老祖破例收为关门弟子!她只是辈分极高,年纪……年纪并不大!”
秦萧闻言,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碰上老妖怪了。”他随即又换上那副欠揍的表情,“不过你们唐门也不行嘛,那么多人,还搞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放肆!”唐鸠婆即便身受重伤,听到有人贬低唐家,还是忍不住厉声呵斥,“不许侮辱我唐门!”
“呵呵,”秦萧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说说,是想让我给你个痛快的,还是想尝尝你们唐门鼎鼎大名的‘生死毒’是什么滋味?”
“生……生死毒?!”唐鸠婆听到这三个字,浑身剧烈一颤,眼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会有那种东西?!”
生死毒,唐门禁术之一,其恐怖之处在于对感官的极致折磨。中毒者并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循环:意识会无比清晰,但身体会间歇性地体验到各种极致的痛苦——时而如坠冰窟,血液仿佛冻结;时而又如被投入熔炉,五脏六腑都在焚烧;时而万蚁噬心,奇痒难耐却无法抓挠;时而筋挛骨裂,痛彻骨髓。这些痛苦会以毫无规律的方式交替袭来,一波强过一波,偏偏意识清醒无比,能将每一分痛苦都品尝得淋漓尽致,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多唐门的叛徒或死敌,宁愿自我了断,也绝不愿落入此毒之下。
秦萧像是看穿了她的恐惧,慢悠悠地说:“哎,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当然是唐玲珑给我的呗。她还告诉我,这玩意儿折腾人是一绝,我还没机会试试呢,正好,拿你开开张。”
唐鸠婆吓得魂飞魄散,生死毒的恐怖她比谁都清楚,那真是比凌迟处死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折磨。“不……不要……求求你……”
秦萧俯视着她,语气不容置疑:“那行。我问,你答。老实点,或许能少受点罪。”他顿了顿,像是才想起来,“哦对了,先把刚才那‘酥魂香’的解药交出来。”
他转头看向还瘫着的苏墨黑,语气带着调侃:“你看看你,把人家老头折腾成啥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桥洞底下扒拉出来的老乞丐呢。”
苏墨黑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惜动弹不得,只能骂骂咧咧:“放屁!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这是虎落平阳!”
唐鸠婆此刻哪敢反抗,颤声道:“解……解药在我怀里……我……我动不了……”
“哦,没事,我来拿。”秦萧倒是没什么顾忌,伸手在她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他看也没看,随手就扔到了苏墨黑脑袋旁边,“喏,老头,解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我就不喂你了。”
苏墨黑看着近在咫尺却够不着的药瓶,差点气晕过去:“妈的!臭小子!老子要是能动弹还用得着你?!你就不能把事情给做全了?!”
“忙着呢,没空。”秦萧头也不回,注意力又放回唐鸠婆身上。
苏墨黑没办法,只能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像条毛毛虫一样艰难地蠕动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下巴和脸颊配合,勉强蹭开了瓶塞,又折腾了半天,才用舌头卷出一颗药丸,囫囵吞了下去。整个过程狼狈至极,把他这辈子没受过的罪都受了一遍。
秦萧虽然背对着他,但耳朵却没闲着,听到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但也没回头帮忙。
他重新聚焦在面如死灰的唐鸠婆脸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冽:
“好了,闲杂人等处理完了。现在,跟我说说吧,这次林家,到底还带了多少能打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