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萧的话,店门口那伙人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为首的秦鲍掏了掏耳朵,歪着脑袋看向秦萧,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哟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土鳖,在这儿学人出头呢?你算哪根葱,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老王一看秦萧开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害怕了,拄着拐杖紧走几步来到秦萧身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地劝道:“小秦!小秦!别!别掺和!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不是海城,这是京城!他们……他们不好惹!听哥的,别乱来!”
秦鲍耳尖,一听“海城”俩字,眼睛更亮了,嗤笑一声:“哦——原来是个外地来的土狗啊?怪不得这么不懂规矩。怎么,在你们那穷乡僻壤横惯了,以为到了京城还能接着横?谁给你的胆子?”
秦萧没理会老王的拉扯,往前踱了小半步,把老王稍稍挡在身后,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看秦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得站这儿让你们’欺负?”
“欺负你?”秦鲍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跟他身后几个小弟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然后转头对着秦萧,一字一顿,充满恶意地说:“小子,听好了。在这地界儿,我能‘欺负’你,那是看得起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荣幸’!懂吗?土鳖!”
秦萧脸上的那点懒散渐渐收了起来,他慢慢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也冷了几分:“哦?荣幸?那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他顿了顿,盯着秦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哈哈哈!抽我?你要抽我?哈哈哈!”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转头对小弟们说,“兄弟们听见没?这土鳖说要抽我!哈哈哈!”
几个小弟也配合地哄笑起来,看秦萧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
秦鲍笑够了,抹了抹眼角,脸上还残留着戏谑,眼神却变得阴沉起来,他往前逼近一步:“行啊,孙子!你有种!来,往这儿抽!”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今天谁不抽,谁他妈就是狗娘养的孙子!你来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老王急得直扯秦萧的袖子,秦萧则眯起了眼睛,右手微微抬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萧。”
一个清冷平静的女声,在略显嘈杂的店里响了起来,不大,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火药味十足的对峙。
秦萧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苏子熙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竹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秦萧下意识地问,心里还有点纳闷,这妞该不会真要劝架吧?
苏子熙没回答。她只是迈开步子,踩着平底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穿过几张空桌子,径直走到了秦鲍面前。
秦鲍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看到走过来的竟然是个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的极品美女,他眼睛顿时直了,刚才的戾气都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淫邪和打量。
“哟!美女啊!”秦鲍吹了声口哨,目光毫不客气地在苏子熙身上扫来扫去,语气轻佻,“怎么,这光头是你男朋友?啧啧,我说美女,你这眼光可不太行啊!跟着这么个要啥没啥的土鳖光头,多委屈自己?不如跟了哥哥我,保证你以后在京城吃香喝辣,要啥有啥,怎么样?”
他边说,边自以为潇洒地捋了捋头发,还故意挺了挺胸脯。
苏子熙在他面前站定,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甚至没什么情绪,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或者……一堆垃圾。
然后,在秦鲍期待又猥琐的目光注视下,在秦萧和老王疑惑的注视下,在几个小混混看好戏的眼神下——
苏子熙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右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又突然,带着一股干净利落的劲儿,结结实实地扇在了秦鲍那张还挂着淫笑的左脸上!
秦鲍被打得脑袋猛地偏向一边,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没等他从“被美女打了”的震惊和屈辱中反应过来——
苏子熙的右脚,狠狠一脚,正踹在秦鲍毫无防备的裆部!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秦鲍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整张脸瞬间扭曲,然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后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苏子熙走过去,到一巴掌加一脚,总共不超过五秒钟。
刚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秦鲍,已经像条死狗一样瘫在了地上,除了哀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店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小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鲍哥”,又看看那个站在原地,正慢条斯理揉着自己右手的漂亮女人,脑子一片空白。
老王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拐杖差点掉地上,看看苏子熙,然后又看向秦萧,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震撼。
秦萧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看着苏子熙的背影,一时间也没说出话。
苏子熙转过身,步履从容地走回秦萧身边。她抬眼看了看还在发愣的秦萧,微微蹙了下眉,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点嫌弃:
“你有这时间跟他废话,不如直接动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就是打得有点手疼。”
说完,她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地上还在哀嚎的秦鲍,以及那几个蠢蠢欲动又不敢上前的小弟,对秦萧说:
“剩下的,交给你了。”
秦萧:“……” 他看着苏子熙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一阵无语,又一阵想笑。
老王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苏子熙,他用手肘使劲捅了捅秦萧的腰,压低声音:“我靠……小秦,你这……你这女朋友,可以啊!真他妈可以!”
秦萧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表情有点尴尬,又有点说不出的得意:“咳……还行吧。一般操作,一般操作。”
“这还一般操作?”老王瞪眼,“这他妈是女侠啊!”
秦萧没接话,转头看向地上缓过一口气、正用怨毒无比的眼神死死瞪着他们的秦鲍,眼神冷了下来。
老王也跟着看过去,脸上的惊叹褪去,担忧的说:“小秦,弟妹是厉害,可……可这下梁子结得更死了!这些人都不好惹啊!听我的,你和弟妹赶紧走,这边我来应付!”
秦萧拍了拍老王的肩膀,把他往后带了带,语气轻松:“走?我走了,你现在这鸟样,搞得定他们?”
老王一瞪眼,握紧了手里的拐杖,虽然腿在抖,但腰板却挺直了些,咬着牙说:“怕什么!大不了老子跟他们拼了!老子活了四十多年,还能被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给欺负死?”
“行了行了,知道你够意思。”秦萧笑了笑,把他推到一张椅子边,按着他坐下,“你就在这儿,好好坐着,看你兄弟我怎么料理这群王八蛋。”
老王还想说什么,秦萧打断他:“老王,你就别逞能了。再说了,事儿是我惹出来的,当然得我来解决。放心,我有分寸。”
老王看着秦萧那双虽然带着笑,却莫名让人安心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了,但手里那根实木拐杖却攥得紧紧的,低声道:“那……那你小心点!这帮孙子下手黑!要是……要是扛不住,你就喊一声!我老王拼了这条瘸腿,也得上去帮你!”
秦萧被他的话逗乐了,揶揄道:“老王,你这台词不对啊。我又不是你老婆,还得‘喊一声’?”
老王老脸一红,没好气地骂道:“去你大爷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在地上蜷缩了好一会儿的秦鲍,终于在那几个小弟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死死地盯着苏子熙,又转向秦萧:
“你……你们……他妈的……一个都别想跑!”
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小弟,指着秦萧和苏子熙,又指了指这间烧烤店,声嘶力竭地对身后的小弟吼道:
“给老子砸!把这破店给老子拆了!”
“还有那个贱人!”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子熙,“给老子抓过来!老子要让她生不如死!”
“出了事,老子顶着!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