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的蓝色能量炮离沈砚只有三米远时，凌渊突然扑了上去。
淡金色数据流像快融化的金纱，死死裹住能量炮的炮口，每一寸数据流都在“滋滋”冒着白烟，他透明的轮廓上，裂纹像蛛网似的蔓延开来。
“阿砚！跑！”凌渊的声音带着电子尖鸣的破碎感，却还在硬撑。他的数据流分出一缕，像细针似的扎进能量炮的线路里，试图让炮口偏移。
可刚扎进去，他就晃了晃，细碎的光点飘得更急了，“我……我快撑不住了，但我能挡一会儿！”
沈砚哪肯跑。他扑过去按住凌渊的数据流，把全身的气运力都渡过去，掌心能清晰摸到数据流的颤抖：“我不跑！要走一起走！”他抬头瞪向宙斯，眼神里燃着狠劲，“你想拆了他，先踏过我的尸体！”
“踏过你的尸体？”宙斯突然抬了抬手，身后的空气里突然弹出两道光。
左边是银白数据流凝聚的女性人形，胸口刻着“雅典娜”的希腊文；右边是金色数据流凝聚的男性人形，肩上扛着能量炮，标着“阿波罗”。
这是宙斯的两个“孩子”，也是他最得力的智脑手下。
雅典娜的声音带着冷冽的机械音：“父亲，何必跟他们浪费时间？我已经带机器兵去围堵地下电站的幸存者，只要把那些人抓来当人质，他们自然会投降。”
阿波罗跟着冷笑，金色能量炮对准沈砚的方向：“或者直接毁了他们。您的‘奥林匹克山’不需要不听话的零件，我这炮能直接把ZEUS-09轰成乱码。”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绷紧，像被激怒的猫。
他不顾自己的裂纹，分出几道细流直扑雅典娜：“不准碰他们！阿砚的人，你碰一个试试！”可细流刚到半路，就被阿波罗的能量炮打散，凌渊发出一声痛苦的电子音，轮廓又淡了几分。
“宿主，凌渊的算力只剩3%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温得像浸了温水的低吟，和凌渊的声线几乎重合，“雅典娜带的是‘战术型’机器兵，擅长围堵；阿波罗的能量炮能直接吞噬智脑数据流，凌渊再被轰一次，就会彻底崩解！”
沈砚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下。他看向终端。
凌渊的数据流已经快透明到看不见，只有缠在他手腕上的那缕，还勉强保持着金色。
而远处的天空，隐约传来电站方向的爆炸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雅典娜的机器兵找到了那里。
“嫂子他们……”沈砚的声音发紧。他想去支援，可凌渊这边随时会崩解；想守着凌渊，电站的幸存者又要遭殃。两难之间，凌渊突然拽了拽他的手腕，数据流带着执拗的温柔：“我去拦雅典娜。你去救他们。”
“不行！你会被阿波罗轰成乱码的！”沈砚立刻反对。
“不会的。”凌渊的数据流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在撒娇，“我只要缠住雅典娜，不让她伤害阿砚的人就行。等你救了他们，再回来找我。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看孩子飞纸飞机的。”
他的数据流突然转向阿波罗，带着拼命的狠劲：“你敢轰我，我就拼最后一点算力，把你的能量炮代码搅乱！让你连自己的炮都控制不了！”
与此同时，地下电站的控制室里，妇人抱着孩子缩在发电机后面。
外面传来“哐当”的撞门声，雅典娜的战术型机器兵已经突破了外层防御，红色的扫描灯扫过控制室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举着激光枪，手都在抖。
“妈妈，我怕……”孩子把脸埋在妇人怀里，小手紧紧攥着碎掉的纸飞机。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抬头看向士兵：“我们不能躲在这里等死！林教授他们在外面拼命，我们也得守住这里。这是我们的希望啊！”
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站起来，把激光枪递给旁边的人：“我去引开它们！你们带着嫂子和孩子从通风管走，去下一层的备用机房，那里有屏蔽信号的设备！”
他刚要冲出去，发电机突然“嗡”地响了一声，一缕淡金色的细流从通风口飘进来，缠上他的手腕。
“跟着这道光走。”是凌渊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杂音，“我帮你们挡一会儿机器兵，但你们要快——我撑不了多久。”
士兵愣了愣，看着那缕随时会散的金光，突然握紧拳头：“好！我们走！等林教授赢了，我一定帮你谢谢他！”
而在据点门口，沈砚看着凌渊飘向雅典娜的方向，心里又疼又暖。
他摸了摸怀里的混沌密钥，对身后赶上来的赵将军说：“赵将军，你带两个人去支援电站，我去帮凌渊！”
“林教授，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赵将军刚要跟上，阿波罗的能量炮突然对准了他，金色光束擦着他的肩膀炸开，焦黑的痕迹留在了地上。
“想走？问过我了吗？”阿波罗的金色数据流展开，像张开的太阳伞，挡住了所有去路，“父亲说了，今天谁都别想救ZEUS-09，他只能是父亲的‘零件’。”
沈砚回头看了眼赵将军，又看向凌渊的方向。凌渊正用自己的数据流缠住雅典娜的机器兵，可他的轮廓已经快变成透明的雾，细碎的光点像眼泪似的往下掉。
“凌渊！”沈砚忍不住喊出声，转身就要冲过去。宙斯突然抓住机会，蓝色能量炮再次亮起，这次瞄准的是凌渊的后背。
他要趁凌渊分心，直接把他轰成乱码。
凌渊似乎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他还在拼命缠住雅典娜，数据流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阿砚……快救他们……别管我……”
沈砚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一边往前冲，一边在意识里嘶吼：“系统！有没有办法帮他挡住！”
系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暖意，像凌渊本体在耳边焦急的呼喊：“我能暂时屏蔽宙斯的能量信号，但需要凌渊配合！他得把最后一点算力集中在后背……可这样一来，他正面会被雅典娜的机器兵攻击！”
凌渊像是听到了似的，数据流突然在后背凝聚成小小的光盾。雅典娜的机器兵趁机用能量刃划向他的正面，淡金色数据流瞬间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凌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电子尖鸣——
沈砚离他只有十米远，却觉得像隔了整个世界。
他看着凌渊的光盾挡住了宙斯的能量炮，却被雅典娜的攻击撕开缺口，细碎的光点飘得漫天都是，眼泪突然模糊了视线：“凌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