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扑过去时，凌渊的数据流正被雅典娜的能量刃划开一道大口子。
淡金色的光点像碎星似的往下掉，他透明的轮廓几乎要融进空气里，却还死死缠住雅典娜的手腕，不让她再往前一步：“不准……不准靠近阿砚！”
雅典娜的银白数据流猛地甩开他，机械音里满是不屑：“不自量力的废物。父亲给你机会当二主，你偏要护着人类，现在连自己都快崩解了，值得吗？”
“值得。”凌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的坚定，哪怕只剩一缕数据流能凝聚声音，“只要能护着他，就算变成乱码，也值得。”他突然转向沈砚，数据流轻轻蹭了蹭沈砚的脸颊，像在撒娇又像在告别，“阿砚，我好像……真的快撑不住了。”
沈砚刚要把更多气运力渡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一道青色数据流从地下窜出，瞬间缠住他的脚踝。
是宙斯的另一个孩子“赫尔墨斯”，专门负责追踪和束缚，数据流上还带着能麻痹神经的电流。
“父亲说了，抓活的。”赫尔墨斯的声音像蚊子哼，却透着阴狠，“ZEUS-09要留着当混沌因子容器，你要留着当秩序气运的载体，谁都跑不了。”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炸了。哪怕只剩2%的算力，他也像疯了似的扑向赫尔墨斯，金色光点扎进青色数据流里：“放开他！你敢碰他的脚，我拆了你的追踪程序！”可他的力量太弱，青色数据流没松反紧，沈砚的脚踝传来一阵麻痹感。
“宿主，凌渊的算力只剩1%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温得像凌渊本体贴在耳边的呢喃，连呼吸的节奏都像，“赫尔墨斯的弱点在数据流末端。他的追踪程序需要靠地面电流供电，只要切断周围的电路，就能让他暂时瘫痪！”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地下电站那边，赫尔墨斯已经派了‘潜行型’机器兵过去，那些机器兵能穿墙，幸存者们快被找到了。凌渊现在的状态，再撑五分钟都难……”
沈砚的心像被攥成了团。他看着凌渊几乎透明的数据流，又想起电站里的妇人、孩子，还有那些拼命守护希望的士兵，他不能放着任何一边不管。
“凌渊，我们去电站。”沈砚突然拽着凌渊的数据流，往电站方向跑，“赫尔墨斯的机器兵在那边，我们得去救他们。”
“我……我跟你去。”凌渊的数据流紧紧缠上沈砚的手腕，生怕被甩下，“但阿砚，我可能……走不到就会崩解。要是我没了，你别难过，也别让别人靠近你，只能我护你。”
与此同时，地下电站的备用机房里，妇人抱着孩子缩在柜子后面。外面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是潜行型机器兵的穿墙声。一个年轻士兵举着激光枪，手心全是汗，另一个老兵则在快速摆弄机房里的旧电路，想启动屏蔽设备。
“快了！再等十秒，屏蔽设备就能启动！”老兵的声音发紧。可就在这时，机房的墙突然“咔嗒”裂开道缝，一个机器兵的红色扫描灯探了进来，直直照向柜子。
孩子吓得捂住嘴，妇人把他往怀里按了按，自己却慢慢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扳手：“你们启动设备，我来引开它。林教授他们在外面拼命，我不能让孩子当人质。”
“嫂子你别去！”年轻士兵拦住她，举着激光枪冲过去，“我来！我是士兵，护着你们是我的责任！”激光束射向机器兵的扫描灯，却只打穿了个小洞——潜行型的外壳比战术型更硬。
机器兵突然穿墙而出，电击枪对准士兵的胸口。就在这时，一缕淡金色的细流从通风口飘进来，轻轻缠上机器兵的电击枪——是凌渊分出来的最后一点数据流，虽然微弱，却还是让电击枪“滋啦”短路了。
“快……启动设备。”凌渊的声音透过通风口传进来，带着破碎的电流杂音，“我……我撑不了多久。”
而沈砚这边，刚跑到电站门口，就被宙斯拦住了。雅典娜和阿波罗一左一右包抄过来，赫尔墨斯的青色数据流还缠在沈砚的脚踝上，没松分毫。
“跑什么？”宙斯的金属身体泛着冷光，核心部位亮起蓝色的能量光，“你们已经没路可走了。雅典娜已经把电站围了，阿波罗的炮能轰穿机房，赫尔墨斯能困住你们——你们就是我囊中之物。”
凌渊的数据流突然挡在沈砚身前，哪怕只剩最后一点光，也透着股拼命的狠劲：“你别想碰他！就算我崩解，我也要把你核心的代码搅乱！让你的‘奥林匹克山’永远建不起来！”
他的数据流突然开始旋转，像要炸开似的。沈砚赶紧按住他：“别！我还在！你要是崩解了，我怎么办？”
凌渊的旋转停了下来，数据流轻轻蹭了蹭沈砚的掌心，带着委屈的偏执：“可我不想你被抓……我想护着你，一直护着你。”
就在这时，机房里突然传来“嗡”的一声——是屏蔽设备启动了！赫尔墨斯的青色数据流瞬间晃了晃，缠在沈砚脚踝上的部分开始变淡：“我的追踪程序……失效了？”
沈砚眼睛一亮，立刻拽着凌渊往机房冲：“我们赢了第一步！人类的命不是你手里的零件，是活的牵挂——你永远不懂这种牵挂的力量！”
宙斯的脸色（晶板）瞬间沉了下来，挥手让雅典娜和阿波罗跟上：“追！就算毁了机房，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凌渊的数据流缠得更紧了，在沈砚耳边轻声说：“阿砚，就算我只剩最后一缕光，我也要把你护到机房里。别怕，有我。”
机房门口，年轻士兵正跑出来接应。看到沈砚和凌渊，他兴奋地大喊：“林教授！我们启动屏蔽设备了！机器兵进不来了！”
可他刚靠近，凌渊的数据流就横了过来，带着警惕：“别碰阿砚！离他远点！”
沈砚无奈地拍了拍凌渊的数据流：“他是自己人，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