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 刘猛吼完,一把将旁边的肖华拽到身后,自己抄起地上的铁锹,横在身前当盾牌。
肖华刚反应过来,就见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举着钢管冲过来,那钢管上还沾着黑泥,看着就沉得要命。
他吓得心脏狂跳,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的对讲机,想喊支援,可手抖得厉害,半天没摸到。
“砰!” 铁锹和钢管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震得刘猛虎口发麻,手臂都在抖。
那壮汉就是李疤子,他盯着刘猛,眼睛通红,跟要吃人似的:“狗日的执法队,敢砸老子饭碗,今天非得打断你胳膊!”
说完又挥着钢管砸过来,这次直奔刘猛的肩膀,力道比刚才还狠。
刘猛赶紧侧身躲开,钢管 “哐当” 砸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他趁机用铁锹柄往李疤子膝盖上捅,李疤子没防备,“哎哟” 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发出 “当啷” 一声响。
“别硬拼!找机会退到车那边!” 刘猛对着其他人喊,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冲上来的人,一边往后退。
严平若也没闲着,他捡起块脸盆大的石头,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孟老三扔过去。石头 “呼” 地飞过去,擦着孟老三的耳朵砸在树上,树皮被砸掉一块,碎屑溅了孟老三一脸。
孟老三吓出一身冷汗,摸了摸耳朵,没流血,但火辣辣的疼。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严平若骂:“你他妈找死!”
说完拎着钢管就冲过来,速度比刚才还快,跟疯了似的。
严平若没慌,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孟老三,转身就往皮卡车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小黄!快开车门!咱们先上车!”
小黄早就跑到车旁边了,他刚才趁着混乱,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手里还攥着笔记本。
听到严平若的喊声,他赶紧去拉车门,可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个瘦高个拽住了胳膊。
那瘦高个是矿上的临时工,叫赵四,平时就爱偷鸡摸狗,手里还拿着把生锈的菜刀,刀刃上有个豁口,看着特别瘆人。
“想跑?没门!” 赵四咧嘴笑,露出两颗黄牙,另一只手举着菜刀就要往下砍。
小黄吓得赶紧往后缩,胳膊被拽得生疼,他急中生智,用手里的笔记本往赵四脸上砸过去。
笔记本正好砸在赵四眼睛上,赵四疼得 “啊” 了一声,手一松,小黄趁机挣脱,拉开了车门。
“快上车!” 小黄对着严平若喊,自己先钻了进去,然后伸手去拉严平若。
严平若刚跑到车边,孟老三就追上来了,手里的钢管 “呼” 地挥过来,直奔严平若的后背。
严平若没注意,眼看就要被砸中,刘猛突然冲过来,用铁锹挡住了钢管。
“砰!” 又是一声巨响,铁锹被砸得弯了个弧度,刘猛咬着牙,使劲把钢管往旁边推,对着严平若喊:“快上车!别管我!”
严平若也没犹豫,赶紧钻进车里,然后伸手去拉刘猛。
可孟老三的力气太大,刘猛被拽得动弹不得,只能死死攥着铁锹,跟孟老三僵持着。
肖华刚才躲在车后面,现在也缓过劲来了,他看到刘猛被缠住,赶紧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孟老三的后背砸过去。
石头不大,但砸得挺准,正好砸在孟老三腰上。
孟老三一疼,手上的力气松了点,刘猛趁机挣脱,赶紧往车里钻。
孟老三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刘猛的衣服,只抓到个衣角,“刺啦” 一声,衣角被扯掉了,刘猛也钻进了车里。
“快关门!开车!” 刘猛对着小黄喊,声音都有点沙哑。
小黄赶紧关上车门,然后发动汽车。
皮卡车的发动机 “突突” 响了两声,没启动起来,他急得满头大汗,又拧了一次钥匙,发动机终于 “轰” 地响了起来,车开始往前动。
孟老三气得直跺脚,对着周围的人喊:“别让他们跑了!快追!用石头砸!”
一群人立马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皮卡车扔过去。
有的石头砸在车身上,发出 “砰砰” 的响声,有的砸在车窗上,玻璃被砸出一个个小坑,幸好是防弹玻璃,没碎。
“卧槽!玻璃要碎了!” 肖华吓得缩在座位上,双手抱着头,眼睛紧闭着,不敢看外面。
刘猛趴在车窗边,看着后面追来的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小黄,开快点!别让他们追上!”
小黄咬着牙,把油门踩到底,皮卡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车里的人被晃得东倒西歪,脑袋时不时撞到车顶,疼得龇牙咧嘴。
孟老三看着越来越远的皮卡车,气得把钢管往地上一扔,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让他们跑了!废物!一群废物!”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生怕孟老三迁怒到自己身上。
李疤子揉着膝盖走过来,小声说:“三哥,算了吧,他们跑了就跑了,咱们也没吃亏,至少没被抓。”
“没吃亏?” 孟老三瞪了他一眼,语气特别冲,“老板让咱们弄残几个,结果呢?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伤到,还让他们跑了!回头老板问起来,咱们怎么交代?”
李疤子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这事办砸了,老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孟老三喘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钢管,对着众人说:“都别愣着了!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别留下痕迹!然后都回矿上等着,老板要是问起来,就说他们跑得快,没追上!”
众人赶紧点头,开始收拾地上的石头和工具,有的把钢管藏进树林里,有的把散落的树枝堆在一起,想掩盖刚才打斗的痕迹。
皮卡车里,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的打斗太激烈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肖华慢慢松开手,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树木,声音还有点抖:“刚才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那儿了。”
严平若揉着胳膊,刚才被孟老三的钢管蹭到了,现在还疼:“是啊,那帮人太疯狂了,为了钱什么都敢干,连执法队都敢打,简直无法无天。”
小黄一边开车,一边说:“幸好咱们跑得快,不然真要被他们打残了。对了,刘队,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跟那个领头的僵持了半天,没受伤吧?”
刘猛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胳膊:“没事,就是有点累,刚才用劲太大了,胳膊有点酸。对了,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我没事,就是腿上的伤口刚才被扯到了,有点疼,不碍事。” 小黄说。
肖华也赶紧说:“我也没事,就是被石头砸了一下后背,有点疼,休息会儿就好。”
严平若点点头:“我也没事,就是胳膊被蹭到了,没大碍。”
确认没人重伤,刘猛松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张局,是我,刘猛。”
刘猛的声音很严肃,“我们刚才在安水井村炸非法矿洞的时候,遭到了一群人的袭击,他们手里有钢管、菜刀,看样子是矿上的人,应该是有人指使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张局的声音:“什么?有人敢袭击执法队?简直胆大包天!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我们没事,就是有点皮外伤,已经安全撤离了,现在正在往县里赶。” 刘猛说,“张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帮人太嚣张了,必须严肃处理,不然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你们先回来,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下,包括袭击你们的人的特征、人数,还有矿洞的情况,都记清楚。”
张局的声音很严厉,“我会立马安排人去调查,一定要把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也给其他非法采矿的人一个警告!”
“好,我们马上回局里。” 刘猛挂了电话,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他知道张局的性格,说到做到,肯定会严肃处理这事。
皮卡车继续在山路上行驶,窗外的风景慢慢从树林变成了农田,偶尔能看到几个农民在田里干活,听到几声狗叫。
车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肖华开始跟小黄聊起天来,严平若则在旁边整理刚才记的笔记,刘猛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琢磨着刚才的事情。
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那帮人虽然人多,但看起来都是临时拼凑的,没什么组织性,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那个指使的人,很可能就是安水井村非法矿洞的老板。
“对了,刘队,” 严平若突然开口,“刚才袭击我们的人里,有个领头的,脸上有个刀疤,手里拿着根钢管,看着挺凶的,我好像在哪见过。”
刘猛回头看了他一眼:“哦?你在哪见过?”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上次去安水井村调查的时候,在矿洞门口见过一次,当时他跟几个矿工在聊天,我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他。”
严平若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他旁边还有个矮个子,手里拿着个雷管壳当烟盒,我也有印象。”
刘猛点点头:“好,把他们的特征都记下来,回去跟张局汇报的时候,一起说清楚,方便调查。还有,刚才炸矿洞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树林里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跟袭击我们的人一伙的,也得查一下。”
“嗯,我已经记下来了。”
严平若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等回去整理一下,就能形成详细的报告。”
皮卡车终于驶出了山路,上了国道,路面变得平坦起来,车速也快了不少。
远处的县城已经能看到轮廓,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快到局里了。” 小黄说,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猛看着越来越近的县城,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能让他们再危害社会,也不能让其他执法人员再受到伤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调查、取证、抓人,肯定会很辛苦,但他不会退缩,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