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许大茂这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中院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刚刚拉开架的张和平和阎埠贵!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在许大茂、傻柱以及……刚刚掀起门帘、好奇张望的秦淮茹身上来回扫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渴望吃瓜的表情!
傻柱也彻底懵了,他张大了嘴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臭屁!许大茂!我操你祖宗!你他妈血口喷人!我看上谁媳妇了?你给老子说清楚!说不清楚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他挣扎着又要往前冲,被张和平牢牢按住。
而易中海,原本还在为张和平在院里拥有如此威信而暗自恼怒嫉恨,听到许大茂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都白了!
这顶“看上别人媳妇”的流氓帽子要是扣实了,傻柱不仅在四合院里彻底臭了,传到街道和轧钢厂,那前途可就全毁了!他易中海手里这把最锋利的“刀”,也就彻底废了!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跳出来,指着许大茂,声色俱厉地怒吼。
“许大茂!你胡说八道什么!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柱子绝不是那样的人!你这是在毁坏柱子的名誉!你要负法律责任!”
然而,还没等许大茂反驳,早就看易中海不顺眼的阎埠贵,此刻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哎呦,老易啊,你这会儿知道着急上火了?早干嘛去了?要我说啊,傻柱今天相亲闹出这么大风波,根子就在你这媒人没找对路子上!”
“你给傻柱找的那是什么对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跟柱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这当一大爷的,怎么就跟柱子的心思一点都不通呢?你这到底是帮柱子呢,还是……另有所图啊?”
阎埠贵故意加重了‘一大爷’三个字,充满讽刺。他这话,可谓杀人诛心,直接把矛头引向了易中海的动机。
一旁的二大爷刘海中,也挺着肚子站了出来。他因为易中海牵连导致自己也被撤了管事大爷,心里憋着火很久了。此刻见易中海吃瘪,岂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端着官架子,重重地咳嗽一声,摆出领导的派头。
“嗯!老阎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老易啊,作为院里的老同志,处理事情要公正,要站在群众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你不能总是凭个人喜好嘛!你看今天这事儿,闹得……影响多不好!”
他刻意避开了‘一大爷’的称呼,就是要给易中海难看。
易中海被阎埠贵和刘海中这一唱一和,挤兑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算计半生,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毫不留情的围攻?
许大茂见状,趁机捂着红肿的脸,带着哭腔和愤怒,大声说道。
“我污蔑?我胡说八道?易中海,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我问你,中午的时候,是不是后院那老聋子,拉着我媳妇儿的手,说什么‘晓娥你这么好,怎么嫁给许大茂这个坏种了’,还说什么‘要是嫁给傻柱该多好’?!”
“这话是不是她说的?!这老东西安的什么心?!她是不是在帮傻柱撬我墙角?!傻柱是不是就有这个心思?!”
他这么一嚷嚷,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根子出在这里!是聋老太太那张破嘴惹的祸!她当着娄晓娥的面说那些混账话,被许大茂知道了,这才引发了许大茂的极度不满和猜疑,才有了刚才的嘲讽和现在的指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向了后院方向,对那个挑事的老太太更是腹诽不已。
而傻柱,也总算明白了许大茂今天为什么像吃了枪药一样针对自己,合着是聋老太太给他拉了这么大一坨仇恨!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对聋老太太那点感激,也瞬间变成了埋怨。
中院里,气氛诡异。
许大茂那带着哭腔和愤怒的控诉,如同揭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将矛头直指后院那位看似超然、实则同样心思不少的聋老太太。
傻柱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这飞来横祸的根源,竟然出在一直最疼他的聋老太太身上!
那老太太是糊涂了吗?怎么能当着娄晓娥的面说那种话?这不是把他傻柱架在火上烤吗?
一股被冤枉、被拖累的憋屈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一跺脚,又急又怒地吼道。
“许大茂!你他妈别血口喷人!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压根就不知道那老太太会胡说八道!我傻柱是浑,但还没下作到去惦记别人媳妇的地步!我……我这就去找那老……找老太太问清楚!她凭什么这么害我!”
说着,他就要往后院冲,一副不问个明白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下可把易中海吓得不轻!他比谁都清楚,真要让傻柱这个混不吝冲到聋老太太面前对质,以那老太太的精明和对他易中海的了解,再加上今天憋的火气,指不定会抖搂出多少对他不利的事!
那老太太在这四合院里住的时间比谁都长,可以说是看着他们这些人起来的,很多隐秘她就算不全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万一她为了给自己开脱,或者单纯为了泄愤,把一些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比如他易中海是如何一步步引导、利用傻柱的,那他易中海在这四合院可就真的名声扫地,永无翻身之日了!
“柱子!你给我站住!”易中海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拉住傻柱的胳膊,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不许去!你还嫌不够乱吗?!”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压低声音对傻柱说。
“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是糊涂!你跟她较什么真?她也是为你好,只是用错了方法!你现在冲过去跟她吵,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你心里过得去吗?再说,这事儿闹大了,对你有好处吗?听一大爷的,冷静点!”
周围的邻居们,此刻也大概琢磨过味儿来了。聋老太太那话固然不妥,但归根结底,这事儿还是易中海给傻柱找那个不靠谱对象引发的连锁反应。
见易中海如此紧张地阻拦傻柱,更是坐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这易中海,心里有鬼!
于是,众人也纷纷开口劝傻柱。
“柱子,算了算了,老太太也是无心之失。”
“就是,许大茂也是听了闲话才误会了,这事儿说开了就行了。”
“真闹到老太太那儿,把她气病了,你也落不着好。”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看着死死拉住傻柱、脸色变幻不定的易中海,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老易啊,你看你,这会儿知道着急上火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要是真心为傻柱着想,给他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哪还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你这当长辈的,办事不地道啊!光想着怎么把傻柱拴在腰上,就不想想孩子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到自己头上了吧?”
阎埠贵的话可以说已经很不给易中海面子了,却又给他留了最后一丝的脸面。
刘海中也挺着肚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官腔十足地接话道。
“老阎这话,话糙理不糙!老易,不是我说你,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处理问题,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不能搞小团体,更不能有自己的私心杂念!你看今天这事儿,影响多恶劣!完全是因为你工作没做到位引起的嘛!”
两人一唱一和,夹枪带棒,把易中海挤兑得面红耳赤,额头青筋直跳。
他活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毫不留情的奚落?可他偏偏不敢反驳,更不能放手让傻柱去找聋老太太。
他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下去,低着头,任由阎埠贵和刘海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愣是一声不吭。
那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模样,让不少原本对他还有几分敬畏的邻居,心里都暗自摇头,觉得这“一大爷”如今真是威严扫地了。
傻柱被易中海和众人死死拦住,又见易中海被阎埠贵、刘海中如此挤兑却不敢还嘴,心里那点去找老太太理论的冲动也渐渐熄了。他也明白,真闹起来,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反而可能惹一身骚。
眼看打架的由头算是澄清了,傻柱的气也顺了些,但许大茂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