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的话音落下,喜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金戈铁马的冷硬。
苏宁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契和图纸,上面用炭笔勾勒出的,是一个远超她想象的宏伟蓝图。
它不止是一个工厂,更像一座小型的军事要塞。
“一座谁也夺不走、攻不破的钢铁堡垒……”她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看着陆野。
“光有墙和箭塔还不够。”苏宁的手指点在图纸的中心,“堡垒的核心是人,和补给。我要把爹、哥、还有我们的工匠,都变成堡垒的一部分。我还要让我们的货,像水一样,能流遍大江南北,谁也拦不住,谁也断不掉。”
她的眼里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只有一种清亮又灼人的光。
陆野看着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击中,他的女人,永远都和他想的一样。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伸出手,将那叠承载着他们野心的图纸和地契,干脆利落地从她面前抽走,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打仗的事,明天再谈。”
他的动作打破了房间里紧绷的氛围。
红烛的光跳动着,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墙上,充满了压迫感。
苏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朝她走过来,一步,又一步,那双看惯了沙场风云的眼睛,此刻像两团墨色的火,牢牢地锁着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面前站定,然后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她发间最后一支点缀用的金步摇。
随着步摇被抽离,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铺满了大红的喜服。
“苏宁。”他开口,声音比刚才谈论天下时要沙哑得多,“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上因常年握剑而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在卧牛村,阿野每次从山里回来,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在战场上,陆野每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脑子里想的,也全是你。”
他的话,像带着温度的烙印,一个字一个字地烫在苏宁的心上。
她伸手,覆上他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用力握住。
“陆野,我在这里。”
“嗯,你在这里。”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成了我的妻子,盖了我的印,这辈子,你哪儿也别想去了。”
他身上清冽的酒气混合着他独有的气息,霸道地将她包围。
喜床上铺着的桂圆和红枣,被他的动作挤压,发出细微的声响。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急促的心跳和交缠的呼吸。
“婚礼是给天下人看的戏,戒指是我给你一个人的承诺。”他执起她的左手,在那枚粗粝的黑色戒指上落下一个吻。
“现在……”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欲望和深情交织成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
“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话音未落,一个疯狂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这不再是试探,也不是安抚。
这是宣告,是占有,是压抑了太久的火山,在这一刻的彻底喷发,他撬开她的唇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掠夺着她的一切。
苏宁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攀着他坚实的肩膀,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大红的床幔缓缓落下,遮蔽了一室春光。
烛火摇曳,将交叠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苏宁,叫我的名字。”在极致的沉沦中,他逼着她。
“陆野……”她破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再说一遍。”
“陆野……阿野……”
得到回应的男人,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用更疯狂的动作,带着她一起坠入无边的欲望深海。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苏宁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软软地趴在陆野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陆野的一只手臂紧紧地圈着她,另一只手把玩着她汗湿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睡吧。”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苏宁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即将坠入梦乡的那一刻,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冰凉的刺痛感。
她猛地睁开了眼。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波动!】
【能量源:断剑之戒。】
【正在尝试解析……滴……解析失败!】
【能量波动与宿主灵魂绑定加深,启动一级戒备状态!】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如同惊雷,在苏宁的脑海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