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接过话头,柔声道:“就像那年你陪我做手术,后来潮潮公司出事你二话不说拿出全部积蓄……拾壹,你从来都是第一个冲出来帮我们的人,怎么现在反倒不敢接受我们的帮助了?”
叶拾壹望着两张关切的脸,突然破涕为笑:“我可能是年纪大了,反而想东想西的。”
“那就别想了,”季潮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合同能签就签,不能签咱们就想别的办法。”她掏出手机,“我让助理把下午的会议推迟,今天专门处理这件事。”
白芷柔也拿起包:“我去联系几个做风投的朋友,看看有没有其他合作机会。”
叶拾壹看着两位好友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心里最后那点不安终于消散。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等等,我先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补充协议的事。”
阳光正好,三个人的影子在办公室里交织在一起。门外,张律师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微笑着对助理说:“给她们再送壶热茶进去吧。”
(应急灯在叶拾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她盯着照片看了整整十秒,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渡鸦胸针的红光再次开始规律闪烁。
“心率138。”沈砚凌的声音低沉,“叶小姐,你父亲是我们部门最早的成员之一。”
叶拾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本黑色笔记本:“他们告诉我…那是一场氦气爆炸事故…”
“官方报告确实如此。”沈砚凌调出手腕终端的全息界面,“但这是当天实验室的实时监控数据。”
一串异常的能量波动曲线在空气中浮现,明显在事故时间点出现剧烈峰值。
“这不是普通实验事故会产生的能量谱。”他的指尖划过某个频段,“与你笔记本第47页的计算模型高度吻合。”
叶拾壹猛地抬头:“你翻了我的笔记本?”
“安保程序必要环节。”他的表情毫无变化,“你父亲是否留下过特别的东西?比如…”
话音未落,整个检修通道突然震动。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灰尘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我们了。”沈砚凌迅速收起全息界面,“走!”
他推开检修通道另一端的暗门,外面竟是相邻单元的电梯井。生锈的梯架向上延伸进黑暗之中。
“爬上去,到楼顶。”沈砚凌托着她的腰助力,“别往下看。”
当叶拾壹艰难地爬出天台入口时,发现空中已经悬停着一架纯黑色的垂直起降飞行器。旋翼产生的气流卷起满地尘埃。
“抓紧我。”沈砚凌揽住她的腰,腕带射出牵引索。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叶拾壹看见天台门被炸开,几个黑影正举枪瞄准。
飞行器迅速爬升时,她突然发现沈砚凌闷哼了一声。白色衬衫的右肩处渐渐渗出血色。
“你中弹了!”
“擦伤。”他面不改色地操作控制面板,“坐稳,可能有湍流。”
飞行器突然侧滑规避,舷窗外一道激光束划过。叶拾壹紧紧抓住座椅扶手,看见沈砚凌肩部的血迹正在扩大。
“你的伤需要处理!”
“优先处理这个。”他从伤口抹了点血,涂在平板电脑上。血液居然在屏幕上形成特定的图案,“生物密钥验证通过。现在告诉我,你父亲把‘信标’藏在哪了?”
叶拾壹怔怔地看着他仍在流血的肩膀:“你先止血我就告诉你。”
令她意外的是,沈砚凌真的取出医疗包开始自行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说吧。”他注射完止血剂,目光始终锁定她。
叶拾壹深吸一口气:“在阳台那盆快要死的多肉底下。父亲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沈砚凌立即接通通讯:“西蒙,派人去取目标物件。注意反诱捕装置。”
他转向舷窗外,突然皱眉:“不对。”
飞行器正在城市上空盘旋,下方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原本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空无一人,连路灯都全部熄灭。
“全息投影伪装。”沈砚凌快速操作控制台,“我们还在天台附近!”
舷窗外的景象突然扭曲消散,他们竟然仍悬停在居民楼上方不足百米处。对面楼顶的狙击手清晰可见。
“抱紧我!”沈砚拉过她跳出舱门。降落伞展开的瞬间,叶拾壹听见爆炸声从头顶传来——他们刚才乘坐的飞行器已被击毁。
两人落在隔壁小区的绿化带里。沈砚凌迅速割断伞绳,拉着她躲进灌木丛。
“听着。”他的呼吸第一次显露出急促,“对方有全息遮蔽技术,说明这不是普通势力。你父亲的信标必须立即转移。”
叶拾壹突然按住他完好的左肩:“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真的只是科研局的?”
沈砚凌沉默片刻,轻轻扯开右肩的绷带。伤口下的皮肤隐约露出金属光泽。
“第七代生化助理,编号07。”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你父亲是我的设计者之一。现在,信标关系到全球引力场稳定,我们必须…”
他突然僵住,瞳孔瞬间转为深蓝色。
“警告:侦测到时空畸变。信标已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