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北侧训练场的木桩上,几把新制的合金苦无还插在靶心,刃口泛着冷光。千乃站在空地中央,指尖轻轻拂过左肩那道斜裂的忍服边缘,布料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浅色内衬的一角。
柱间站在几步外,双手结印未散,额角渗出细汗。“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她抬眼看他,“我知道。”
他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了些:“木遁末端的感知还是不够细,枝条收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角度——”
“停。”她打断,“说这些没用。再来一次,但这次听我的节奏。”
柱间点头,深吸一口气,查克拉缓缓涌动。
千乃退后两步,白眼开启,目光落在他体内经络流动的轨迹上。前几次的失误她已经记清楚了——他的木遁释放像一阵骤雨,来得猛、落得急,枝条破土而出的瞬间带着冲劲,根本来不及让她预判路径。柔拳讲究的是在极短时间内锁定敌人查克拉节点,差半拍都可能错开要害。
“准备好了吗?”她问。
“嗯。”
“三次呼吸。”她说,“第一拍蓄力,第二拍释放,第三拍稳住形态。你释放的同时,我会往前压一步,别急着缠绕,先织网。”
柱间闭眼,手指微颤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他按照她说的方法调整呼吸,胸口起伏三次,查克拉如潮水般有序推进。
第一拍——地面轻微震动,根须开始聚集。
第二拍——千乃脚步轻移,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掌心微张。
就在她脚尖落地的刹那,柱间的双手猛然下压。
“树界降诞!”
粗壮的枝干从地底轰然钻出,却不似以往那般狂野四射,而是以螺旋状向上延展,在空中迅速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状结构,封锁了整片演练区域的上空。枝条与藤蔓交错间留有规律缝隙,像是为后续攻击预留的通道。
千乃几乎没停顿,身形一闪已冲入林中。她在枝条间隙中穿梭,速度极快,却始终没有脱离柱间构建的控场范围。白眼清晰映出前方假想敌的移动轨迹——那是一个高速闪避的目标幻影,由柱间用查克拉模拟而成。
“来了!”她低喝。
柱间立刻会意,中层枝条猛然收缩,制造视觉遮挡,外层则横向扫出,封死退路。就在幻影被迫转向内圈通道的瞬间,千乃双掌齐出,一记“八卦空掌”轰然击发!
气流爆鸣,幻影咽喉处被精准命中,当场溃散。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柱间收了术,枝条缓缓垂落,化作碎屑回归土壤。
“成了?”他笑着问。
千乃站定,转头看他:“比上次快了零点四秒。控场精度也够,就是……”她顿了顿,伸手拨了拨肩头被风吹乱的布料,“下次记得提前把边缘修圆。”
柱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我又……”
话没说完,他指尖忽然轻动,地面泥土微拱,一根柔韧的嫩枝悄然探出,顶端迅速绽开数朵淡粉色花瓣,层层叠叠舒展而开,如同织就一片轻盈的纱幕。枝条灵巧地绕过她的肩膀,将那件撕裂的忍服尽数遮住,形成一件自然垂落的披风。
千乃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他局促的样子,忽然笑了:“比上次做的秋千还好看。”
柱间挠头:“那……还算补救及时?”
“嗯。”她活动了下肩膀,披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继续吧,这次我来主攻节奏。”
“随时奉陪,大姐。”
第三次演练开始前,千乃取出一枚卷轴摊在地上,用炭笔快速画了几道标记。“这次目标是高速突袭型,设定三段变向路线。你负责压缩它的行进空间,我要在它第二次转向时完成打击。”
柱间蹲下来看图,认真点头:“明白,外层封锁,中层干扰,内层逼道。”
“对。”她收起卷轴,“而且这一次,我不提前告诉你释放时机。”
他怔了怔:“你是说……随机突袭?”
“不然怎么练实战?”她退到场地边缘,白眼再度开启,“等我信号。”
空气安静下来。阳光透过尚未完全消散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训练场一片静谧。
柱间站在原地,双手贴合,查克拉缓缓凝聚。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出手,但也清楚——她一旦动,就是真打。
一秒,两秒……
突然,千乃足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没有喊话,没有提示,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柱间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结印。
“木遁·四柱牢之术!”
四根粗壮木柱从地面暴起,呈方形围合,险险将她困在中心。但她早有预料,身体微侧,借力反弹,反向跃入更开阔区域。
“木遁·交叉缚!”
藤蔓横扫而出,却被她一记回旋踢踢断前端。碎片飞溅中,她已逼近核心控制区。
柱间咬牙,不再保留,双手猛按地面——
“多重木分身·树海降临!”
数十根枝条如巨蛇般破土而出,层层叠叠构筑成迷宫般的立体阵型,将整个训练场彻底封锁。他在高处一根主干上站稳,居高临下掌控全局。
千乃被困在中层区域,四周全是不断蠕动的枝条。她不动,白眼缓缓转动,扫描每一寸空间的查克拉波动。
忽然,她动了。
不是向前,而是向下俯冲!一脚踩碎地面表层,激起尘土遮蔽视线,同时双掌并拢,查克拉凝聚于指尖。
柱间心头一紧——她要强破?
可下一瞬,他察觉到异常:那些看似杂乱生长的枝条,在某一刻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同步震颤。那是她通过白眼捕捉到了主控脉络的节奏!
“糟了!”
他刚想调整,千乃已如猎鹰般腾空而起,在一处枝条交汇的薄弱点猛然穿刺!
“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
掌影翻飞,气劲连环爆发,每一击都精准落在虚拟敌人的查克拉节点上。最后一掌轰出时,整片木阵仿佛受到共振,剧烈摇晃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咔”声响起——是幻影核心被击碎的标志。
全场寂静。
柱间从高处跃下,脸上满是惊喜:“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全程都没给我反应时间!”
千乃站在原地喘息,披风一角被风吹起,露出底下那道仍未修补的裂口。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点点头:“你的控场比预想稳定。只是最后那一层网络,查克拉分配还有延迟。”
“我感觉到了。”他挠头,“中间有两根枝条没跟上节奏……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了?”
“不是紧张。”她弯腰捡起掉落的炭笔,“是你还在想着‘保护我’。可战场上,我们不是谁护着谁,是两个人变成一种打法。”
柱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不是在教我忍术,是在教我怎么跟你打架?”
“本来就是。”她把炭笔递过去,“记录数据,明天还能再调。”
他接过笔,在卷轴上写下几行字,忽然抬头:“你说……要是以后遇到真正的强敌,我们也这么配合,能赢吗?”
千乃看着他认真的脸,没回答,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花瓣披风随着这个动作微微颤动。
“先把你这木遁的尾巴剪利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