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对曹正道:“曹正兄弟,你既是林冲徒弟,便不是外人。如今二龙山正是用人之际,你便留在山下,与张青兄弟夫妇一同经营这酒店,作为山寨耳目,你这几位兄弟,也一并留下相助,如何?”
曹正此番本就是来投奔,闻言大喜,当即拜谢:“谨遵大哥吩咐!”
鲁智深又对张青孙二娘道:“今日之事,虽是一场虚惊,却也给你二人提了个醒。江湖险恶,行事需更加谨慎。日后与曹正兄弟好生配合,这山下根基,便托付与你三人了。”
张青、孙二娘、曹正齐声应诺。
诸事安排已定,鲁智深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在店中歇宿一夜,明日再回山。
张青夫妇连忙准备酒饭,为鲁智深和曹正等人接风洗尘。
席间,鲁智深放开怀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与曹正说起昔日东京与林冲交往的旧事,时而唏嘘,时而大骂高俅,豪气干云。
孙二娘在一旁殷勤斟酒,看到丈夫张青与曹正相谈甚欢,又得鲁智深信赖,心中也是欢喜。
酒至半酣,鲁智深已有七八分醉意,忽然想起什么,对孙二娘嘿嘿笑道:“弟妹,俺听说你那蒙汗药便是大罗金仙也识不破?今日俺老鲁却要试试真假!你且拿一碗来,俺当面喝了,看你如何麻翻洒家!”
孙二娘知他戏谑,也笑道:“大哥说哪里话!俺那点微末伎俩,怎敢在大哥面前卖弄?方才已是失手,险些酿成大错,可再不敢了。”
鲁智深不依,定要试试。
孙二娘被他缠得没法,又仗着几分酒意,便真去兑了一碗微微带着药味的淡酒来,笑道:“大哥海量,这区区药酒,只怕当不得大哥一口。”
鲁智深接过碗,哈哈大笑:“俺便喝了,看你怎地!”
说罢,竟真的一仰脖,将碗中药酒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还咂咂嘴:“淡出鸟来!不够劲道!”
众人都笑吟吟看着,以为他又要耍酒疯。
不料过了片刻,鲁智深忽然眼神发直,摇晃了几下,指着孙二娘:“你…你这婆娘…真…”话未说完,扑通一声,竟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鼾声大作,真的被麻翻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曹正摇头笑道:“久闻嫂子手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鲁大师也着了道儿!”
孙二娘又是得意,又是好笑,忙道:“不妨事,不妨事!这药量不重,大哥睡上一个时辰便好。”
说着,便与张青一同搀扶鲁智深去客房休息。
安置好鲁智深,孙二娘回到前厅,与众人又吃了几杯酒,见夜色已深,便安排曹正等人歇息。
她自己与张青回到后宅卧室。
一日惊险,加之酒意上涌,夫妻二人都有些疲惫,却又有些兴奋。
吹熄了灯,躺在床上,黑暗中两人一时都无睡意。
“当家的,”孙二娘轻声道,“今日好险。”
“嗯。”张青应了一声,转过身,将她搂入怀中。
妻子丰满柔软的身体贴上来,带着酒气和一丝淡淡的汗味,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实在。
他的手习惯性地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抚摸。
孙二娘在他怀里蹭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低笑道:“大哥平日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竟真被我一碗药酒放翻了。”
“他是信你,也是性情如此。”张青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低沉,“曹正兄弟来了,山上又添强援,是好事。”
“是啊…”孙二娘叹了口气,语气却轻松起来,“有这些兄弟在,咱们这店,咱们这山,似乎更稳妥了些。”
她说着,手却不老实起来,悄悄探进张青的里衣,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
张青呼吸微微一促,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成婚多年,他对妻子这充满活力的身体依旧毫无抵抗力。
他低下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嘴唇,带着酒气的吻有些粗暴,却充满了渴望。
孙二娘热烈地回应着,像藤蔓般缠绕上去。
白日里的泼辣强悍尽数化作了此刻的柔媚如水。
衣衫在喘息声中凌乱地褪去,肌肤相贴,灼热滚烫。
木床开始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吱呀声,混合着压抑的喘息与呻吟。
窗缝漏进的微弱月光,隐约勾勒出床上交叠起伏的身影,激烈而缠绵。
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边缘,在这杀机与温情并存的夫妻黑店里,这原始的碰撞与交融,是他们宣泄压力、确认彼此存在、汲取温暖力量的最直接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归于寂静。
两人汗湿的身体依旧紧紧相拥,喘息慢慢平复。
孙二娘伏在张青胸口,听着他快速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浑身酥软,心满意足,眼皮渐渐沉重。
就在即将沉入梦乡之际,她忽然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嗒”,似乎是什么小东西打在窗棂上。
她猛地惊醒,推了推张青:“当家的,你听?”
张青也警醒起来,侧耳倾听。
窗外只有风声虫鸣。
孙二娘不放心,披衣下床,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店外空无一人。
她正要关窗,目光却被窗台下一样东西吸引——那是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卷得紧紧的东西。
她心中一动,伸手捡了进来。
关好窗,回到床边,就着微弱的月光打开油纸,里面竟是一小卷细帛,上面写着几行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张青也凑过来看,皱眉低声道:“这是?”
孙二娘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将细帛紧紧攥在手心,低声道:“不知是福是祸,明日,须得尽快报与大哥知道。”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