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白景玉的脸色阴沉,他紧紧地盯着周婶,眼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周婶不禁有些害怕。
周围的乡亲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白景玉一个小哥儿,沉着脸的时候,竟然也如此有气势,还挺能唬人的。
“我就是有些嫉妒你命好,说了些酸言酸语。”周婶缩着脖子,眼神闪烁,明显没有说实话。
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似乎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白景玉见状,心中已然明了,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继续逼问:“你就住在溪河村又跑不了,还不说实话,非得让我请人去青阳县陆府问问?”他的语气严厉,透露出一股威严。
其实,白景玉根本不会真的去青阳县陆府询问此事,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周婶,让她如实交代。
然而,令白景玉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招竟然如此奏效,周婶一听要去陆府,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就说你还没成亲就跟陆秀才滚在了一起,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啥了。”周婶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
石头终于落地了,周婶反而比刚刚更自在了些。
她挺直了身子,面对周围异样的眼光,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她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银子,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周婶的这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周婶竟然会如此恶毒,编排一个才定亲的小哥儿。
要知道,玉哥儿和张家退亲后,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门好亲事,如今却被周婶这样污蔑,这让他如何面对陆府和众人的眼光?
白景玉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婶会如此诋毁他的名声。
虽然白景玉自己不在意,也清楚王氏不会因此退亲,但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哥儿被人如此这般地编排,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对他和陆子沉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白景玉并未像白母那般气急败坏。
其实早在石虎子来报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准备的。
可白母却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的眼眶瞬间就气得通红,二话不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般,猛地冲上前去,对着那始作俑者又狠狠地补上了两巴掌。
边打边骂道:“我们白家平日里对你们家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玉哥儿呢?你这简直就是要逼我们玉哥儿去死啊!”
打完之后,白母仍觉得不解气,她转身一把拉住周婶,怒气冲冲地吼道:“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官!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玉哥儿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白母此刻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一心只想着要为白景玉讨回一个公道,却全然没有深思熟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只要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传出一些闲言碎语,对于女儿哥儿们的名声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损害啊!
眼看着白母如此冲动,白景玉赶忙上前,轻轻地拍着白母的后背,柔声宽慰道:“娘,您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您放心,未来婆母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婆婆,她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轻易退亲的,您就把心放宽些吧!”
几个婶子阿嬷见状,纷纷出言宽慰白母,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女眷们的轻声细语。白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地将白景玉的半截手臂露了出来。
只见那手臂洁白如玉,宛如羊脂一般,而在这白皙的肌肤上,有一颗鲜红色的小痣,宛如一颗红宝石般镶嵌其中,分外惹眼。
“你们都给我瞧清楚了!”白母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几分威严,“我家玉哥儿的守宫砂还在呢!以后谁要是再敢乱嚼舌根,毁我家玉哥儿的名声,我可绝对不会轻饶!我不仅要撕烂她的嘴,还要把她送去蹲大牢!”
说罢,白母的目光如刀一般,直直地落在了周婶和张母身上。
周婶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吓得浑身发软,若不是半靠在张母身上,恐怕早就两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了。
周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两句闲话,竟然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甚至可能还要吃官司。
她的嘴唇微微嚅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辩解几句,但在张母的瞪眼示意下,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能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低垂着脑袋,紧闭着嘴巴,任凭大家对她指指点点、数落不休。
此时此刻,张母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她的心情甚至比周婶还要差上几分。
毕竟,她可是掏出了整整二两银子的巨款给周婶,目的就是要让周婶去青阳县四处散播谣言,以此来毁掉白景玉的名声。
张母如此煞费苦心,无非是希望白景玉的名声受损,最好能够被陆家退婚。
张福贵这些天来一直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更让张母感到烦恼的是,官家小哥儿那边不知为何突然就断了来往,张福贵又开始不停地念叨起白景玉来。
张母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白景玉和陆家的婚事真的吹了,白景玉还得嫁给自己儿子。
这样一来,张母不禁开始重新审视白家的家底,她惊讶地发现,白家的财富远比她原先想象的要丰厚得多。
张母越想越觉得懊悔,她懊恼自己当初不应该跟白家撕破脸皮。
如果当时没有跟白家闹僵,等到自家儿子和官家小哥儿的亲事确定下来,再等儿子考上举人之后,直接将白景玉抬进门做妾室,那该有多好啊!
张母越想越觉得心里憋气,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一开始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怎么没过多久就全都变了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