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大儿子和他的夫婿几年前不幸遭遇了一场马车坠山的惨祸,双双离世。
自那以后,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每况愈下。
而青哥儿年纪尚小,孤苦伶仃,这让老太太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老太太便动起了过继的念头,希望能给青哥儿找个依靠。
而陆子沉和他的夫婿为人正直善良,又与青哥儿关系亲近,老太太觉得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为了让陆青和陆子沉夫夫俩能够更加亲密,老太太特意交代陆青要多与他们接触、交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似乎还不错呢。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心里有个盘算,她想把陆青过继到夫夫两人的名下。
老太太安慰白景玉,让他别担心,青哥儿只是记个名而已,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老太太还特意提到,青哥儿的嫁妆她早就准备好了,不会给夫夫俩增添任何负担。
老太太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有她的苦衷。
她担心自己百年之后,青哥儿守不住亲爹留下来的家业,会被别人欺负。
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希望能给青哥儿一个依靠。
老太太也明白白景玉的顾虑,她当即表示,绝对不会让陆青占了夫夫将来孩子的财产。
如果夫夫俩还是不放心,祖孙二人可以立下字据,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白景玉自然不会让老太太立下字据。他怎么也不会被陆青给欺负了去。
老太太见白景玉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强求。
老太太看了一眼白景玉眉心浅淡的晕痣,心中稍安。
她接着说道:“我也不强求你们夫夫俩对他像亲儿子一般好,只要能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将来再请你们费点心给他找个好人家,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沉重,仿佛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当他了解到老太太的真正意图后,心中却是一喜。
过继可比分家的效果更好。
如果真的能把陆子沉过继走,那么在律法上,陆子沉就不再是陆文涛的儿子了。
这样一来,日后陆文涛以及王氏再也不能用孝道来压陆子沉了。
知道老太太这边已经没有问题,接下来便是要说服陆文涛了。
陆文涛那边才是真正的大难关,正常人谁会答应把秀才儿子过继给去世的大哥。
不过,老太太却信誓旦旦地表示,陆文涛那边她会亲自去搞定,白景玉看着老太太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开始猜测老太太究竟有什么杀手锏。
不过,如果老太太真的能成功说服陆文涛,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顺利地完成过继,摆脱这个家的束缚。
然而,白景玉心里也清楚,陆文涛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老太太要想说服他,恐怕还需要费一番周折。
白景玉表示必要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帮忙。
与此同时,白景玉也意识到,陆子沉那边同样需要沟通。
虽然两人平日里经常把分家的事情挂在嘴边,但过继毕竟和分家是两码事,性质完全不同。
白景玉不知道陆子沉是否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果然,当白景玉向陆子沉提及过继的事情时,陆子沉也显得有些意外。
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比他们俩还要决绝。
陆子沉微微愣怔了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表示同意。
对于陆子沉来说,能够带着白景玉逃离这个家,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份虚无缥缈的父爱还不及都快记不清的母爱来的深沉。
夜色渐深,陆子沉静静地站在窗前,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过继能够一切顺利,让他们夫夫俩能够从此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本以为寿宴结束后,可以轻松愉快地度过几天,然而事与愿违,陆子沉的两位本家叔叔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请求他帮忙。
这让陆子沉颇感意外,毕竟平日里他们之间的往来并不算密切。
两位叔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开口之前,他们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毕竟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要说出这种丢人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经过一番犹豫和迟疑,两位叔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陆子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一直想为本家几个有些天赋的子侄们,寻找一个能够进入迎松书院的关系。
迎松书院作为当地最有名的学府,门槛极高,想要进去读书并非易事。
两位叔叔并不想给陆子沉添麻烦,于是决定自己花钱去托人帮忙。
他们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自称有关系的人。
那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能够让几个孩子顺利进入迎松书院。
然而,当钱交出去之后,两位叔叔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对方所说的迎松书院,和他们原本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可把两位叔叔急坏了,他们不仅损失了钱财,还耽误了家中孩子们的学业。
陆子沉也是才知道,青阳县竟然新开了一家迎松书院分院林松书院,陆子沉忍不住看了眼白景玉,这套路怎么这么的眼熟。
对于这家新冒出来的书院,陆子沉并不了解其底细。
但他可以明确地告诉两位叔叔,这家书院肯定不是迎松书院的院长所开设的。
因为他与迎松书院的院长有些交情,如果真有分院开设,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位叔叔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懊悔之情愈发明显,他们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嘴里还念叨着:“哎呀,真是悔不当初啊,要是我们一开始就直接去找浮光帮忙,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上当受骗呢?”
陆子沉看着两位叔叔如此懊悔,心中也有些无奈。
他决定先将这件事情告诉院长,然后再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然而,陆子沉心里也清楚,这银钱恐怕很难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