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笑着回答道:“自家孩子再不好,在父母眼里那也是宝啊!我家玉哥儿起得晚,是因为昨个儿跟着晨子去青阳县跑了一趟,回来又帮着归置东西,忙到很晚才睡呢。
不像有些人家,不过是考了个秀才,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地里的活也不帮忙干了。听说这几日还回家休养了,千万别只知道念书,身体也要多动动才硬朗,可别年纪轻轻的,身体还不如他白叔呢!”
张福贵被打后,学院为了让他能够安心休养,便将他送回了家中。
然而,张福贵这个人非常好面子,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被打才回家休养的,于是就让张母对外宣称他只是感染了风寒,需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是啊,陆秀才也一样有功名,不仅学问好,还特别勤快,经常帮着岳家下地干活呢。”屠户娘子笑眯眯地接着话茬说道。
“可不是嘛,玉哥儿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啊,家里的活都有丫鬟仆人干,不像我们这些农户,每天一大早就有干不完的活。”林婶也跟着附和道。
白母听了这些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笑着应道:“是啊,我家玉哥儿就是有福气,能吃苦的人啊,才会吃一辈子苦呢。”
这时,村里又有几个婶子阿嬷也纷纷附和起来,对白母的话表示赞同。白母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
她觉得这些人说得都很有道理,自家孩子就是享福的命。
而此时的白景玉,正无聊地坐在一旁剥着花生吃,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自己,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跑到自家院子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咳咳……”张母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成功地打断了众人对白景玉的夸奖。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挪开身子,从她身后缓缓地露出一张令人震惊的面孔——那是一张如猪脸般的面容!
白景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紧紧地盯着那张脸,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口向大家问道:“村里又搬过来新住户了吗?”
此时,白景玉的脑海里已经像电影放映机一样,迅速闪过了一部长达十万字的小说情节。
他想象着这个新住户一定是因为长相丑陋,在原来的地方备受排挤和歧视,走投无路之下才搬到了民风更为淳朴的溪河村。
说不定,她还有一个入赘的丈夫,然而那个男人在发达之后却狠心抛弃了她和孩子,让这位大娘陷入绝境,无处可去。
就在白景玉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狂奔时,白母的声音像一盆冷水一样,将他的幻想瞬间浇灭:“这是周家婶子。”
“嗯?”白景玉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再次定睛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实在难以将这张脸与“周家婶子”这个称呼联系起来。
他不禁暗自感叹,如果非要说这张脸像什么的话,说她乌云的娘,或许还能让他多相信几分。
“这是摔跤啦?还是吃菌子啦?”白景玉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心中的震撼愈发强烈。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好端端的人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以此为戒,不能糟蹋了自己这张神仙美颜。
面对大家的目光,周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的目光不停地游移,似乎想要避开众人的视线。
毕竟,谁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我是来讨要医药费的。”周婶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白景玉的眼睛。
然而,当她感受到白景玉投来的疑惑目光时,周婶的内心愈发慌乱,她不禁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
但就在她刚有动作的瞬间,张母却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衣角,让她无法脱身。
周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是被玉哥儿未来的婆母给打的。”
这句话一出口,周婶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她的语速很快,仿佛生怕自己会突然反悔似的,“我昨天去青阳县买点东西,正巧在街头碰到了她,她身边还跟着两个老妈子,二话不说就让她们动手打我。”
周婶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凭什么打我啊?”
白景玉听着周婶的讲述,心中暗自思忖,他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难道这周婶是打着自己的名号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面对白景玉审视的目光,周婶的心里愈发地发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我就是说了两句你的坏话而已,怎么啦?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说你两句难道还不行吗?
可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你看看,我这被打得,哎哟喂……”周婶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抚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似乎想要引起更多人的同情。
“我不管,你们白家要是不给我医药费,我就赖在你们白家不走了!反正你们家的伙食好,我正好就在这里养伤了。”周婶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似乎认定了白家会拿她没办法。
然而,让周婶没想到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婶竟然站出来为白景玉说话了:“长辈当面教导晚辈,那自然是应该的。但若是在背后说人闲话、编排是非,那可就不对了。”
白景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王氏会替自己出头?定然是这周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姓周,我家姓白,你算哪门子的长辈?”白母平日里在乡亲们面前还算和善,很少会把话说得如此难听。
但此刻,她显然是真的动怒了,想来周婶被打成这样,肯定是说了一些特别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