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没过多久,孩子们回来后开始抱怨说他们所上的迎松书院和县城里其他孩子上的迎松书院完根本不是一样的。
一开始,这两户人家并没有太在意,他们以为可能是因为自己家是农户,孩子去了那里会受到一些区别对待。
于是,他们商量着让家里的汉子去给夫子送些礼物,希望能改善一下孩子的待遇。
这两户人家各自准备了不少腊肉、野味,甚至还带了许多粮食。
他们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样就能让夫子对自己的孩子好一些。
可是,当吴叔直接把牛车赶到真正的迎松书院时,这两户人家顿时傻眼了。
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和巷子里的那间书院明显不是同一家。
一开始,他们还怀疑是不是吴叔跑错了地方。
但是,吴叔却连连摇头,表示陆秀才就是在这里念书的。
这让大家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他们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他们决定找上陆子沉,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子沉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说了出来,这家书院可能是打着迎松书院的名声在外面招学生。
得知是被骗了,两位婶婶犹如五雷轰顶,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昏厥过去。
要知道,念书的费用对于普通农户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了能让孩子进入书院读书,两家几乎已经倾尽所有,掏空了家底。
如今却得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这让她们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呢?
甲鱼自然是捉不了了,陆子沉连忙安慰两位婶婶,让她们先别着急。
他告诉她们,迎松书院的院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景玉见状,也赶忙邀请两位婶婶到白家院子里坐坐,好让她们平复一下心情。
待两位婶婶坐定后,白景玉便让她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然而,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和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福贵,一个堂堂的秀才,竟然干起了中介的行当,这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白景玉不禁看了一眼陆子沉,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位族叔被骗的事情,会不会和张福贵有关呢?
毕竟,张家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太好,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可自己的两位婶婶却偏偏相信了他们的鬼话,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要不,我们先去张家理论理论?”其中一位婶婶突然说道,她的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似的,难受得很。
她越想越气,恨自己怎么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竟然会相信张家的话。
白景晨见状,急忙摆手说道:“两位婶婶莫急,莫急啊!现在这事儿还不明不白的呢,咱们手里头可是一点儿证据都没有。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去张家理论,
他们指不定会倒打一耙,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诬陷他们呢,所以啊,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他们无话可说、无法辩驳才行。”
白景玉接着说道:“最好呢,是人证物证都能齐全,这样一来,张福贵那家伙就再也别想翻身。”
白景玉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一旁的陆子沉也赶忙点头应和道:“对对对,说得太对啦!咱们可千万不能冲动,得沉住气才行。我已经派人去请村长啦,等村长来了,咱们再一起去张家,到时候人多势众,看他们还能怎么耍赖。”
到时候好好看看这张家在其中究竟扮演着怎么的角色。
不过呢,陆子沉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村长恐怕也不好管。
不过这溪河村有个怪毛病,一有啥事儿就喜欢找白景玉,可偏偏这白景玉又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
所以啊,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最好还是得联合所有被骗的人,一起去官府告状才行。
两位婶婶听了他俩的话,虽然心里依旧像着了火似的,焦急万分,但也明白此时万万不可莽撞行事,只得强忍着满腔的怒火,耐着性子等待村长的到来。
没过多久,村长便领着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们一到现场,便立刻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和缘由。
待听完两位婶婶的哭诉后,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怒不可遏地斥责道:“这张家也太不像话了,如此行径,简直是给我们村子抹黑。”村长越说越激动,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侧目。
众人义愤填膺,刚刚才被熄灭的火气瞬间又被浇了油,大家立刻决定一同前往张家讨个说法。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张家走去,声势颇为浩大。
今日书院本是休沐之日,按常理张富贵应该在家中休息。
然而,当众人抵达张家时,却发现院子里只有张小妹一人在剁猪草。
见到这么多人突然闯入,张小妹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仰着一张肿胀的脸颊,战战兢兢的开了院门将村民们给迎了进来。
待得知村民们的来意后,张小妹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朝着村民们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磕完头后,张小妹抬起头,直视着村民们的眼睛,直言不讳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一些内情。
张福贵确实和书院里的一位名叫张百林的夫子一起,打着迎松书院的旗号招收学生。但这书院并非完全是假的,确实有夫子在那里坐镇授课。”
说完这些,张小妹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人群中的白景玉。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膝行至白景玉面前,紧紧地扯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道:“白大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愿意去你家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只求你能救救我。”
原来,张母打算将张小妹送去钱家做妾,而张小妹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
可她的反抗换来的,却只有张母的两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