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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6年深秋,长沙老宅的阁楼里,吴二白捻着手中一张泛黄的地图,窗外风声敲打着瓦檐,有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桌上摊开的纸张也都是如出一辙的地图碎片,拼凑在一起刚好是完整的,然而每一个碎片的磨损都不同。

吴二白一眼就看出它们来自于不同的时间节点。

可是这种情况除了有心人故意为之外,意义何在?

诡异感充斥着吴二白的全身,直到地图的最后一角被送到他手中,看着地图右下角那个清晰的签名,吴二白的手颤抖的厉害。

“师父,你……回来了。”

是的,地图的碎片来自于汪小月。

此刻她在未来的某个地方,手里拿着病历册,上面印着“吴邪——肺腺癌晚期”的字样。

她的脚边是一只打开的木匣,匣内散落着无数泛黄的照片以及文件和手工绘制的线索图表。

“我准备好了,”她抬起头对着坐在她对面沉默注视着他的男人说道,“张起灵,别怕,这一次我有信心。”

张起灵抿了抿略微发干的唇,说实话,每一次汪小月回到过去尝试改变书中的剧情,他的心都是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的,毕竟系统告诉过他,汪小月会被天道抹杀不是一句空话,而且,改变人物既定的命运所要付出的代价他自己也已经尝试过了。

汪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把吴邪平安带回来的。”

张起灵默默点头。

这个世界是吴邪死后二十年的未来世界,他很想念他……

(过去的时间线中)

“终究还是为了他回来了吗?”吴二白喃喃自语,手中地图已经被他捏的皱成了一团,他不明白,到底张起灵有什么魅力,能让汪小月一次又一次用命冒险!明明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吴二白回头看向桌上的地图,“难道原因在这个东南亚的哑巴村?”

2.

吴二白发现吴三省的踪迹完全是一个巧合。

他的人跟着地图指引来到村落,在村外一个满是毒蛇的密林里拍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照片传回长沙,吴二白惊讶的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当年消失在陨玉里的陈文锦。

他一直以为陈文锦破解了“终极”的秘密,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想到她居然隐居在汪小月给他的地图中。

从陈文锦的状态来看,她并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健康,而且她似乎并没有任何防备。

“这实在反常。”

吴二白连夜出发奔赴东南亚……

吊脚楼内,陈文锦沏了两杯浓茶,氤氲水汽中与吴二白相对而坐。

她的身体隐藏在阳光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块刻满云雷纹的龟甲——那是她穿越时空后唯一携来的“信物”。

“二哥,”陈文锦平静地喊了一声,“你比我预想当中要来的早一点。”

“你知道我会来?”吴二白将茶杯往前推了推,这是一种戒备。

陈文锦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想你也是收到了一些对你来说非常诡异的东西才会来到这里,实话说,我也一样,”她把手中的雷纹龟甲推到他面前,“这个东西,是这个村落地下古墓的钥匙,把它交给我的人告诉我要在这儿等你,当然,也不止我一个人在等你!”

陈文锦话音一落,在吴二白的疑惑中,她身后的门帘被风吹动,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瘦高的人,赫然是年轻时候的吴三省!

吴二白几乎下意识地起身,从腰带上抽出手枪,枪口对准了吴三省的额头。过去的几年里他时不时重复这个动作,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几个冒牌“吴三省”了。

“吴二白,你他妈的快把枪放下,真的是我,吴三省。”

吴二白挑眉,脸上怀疑的神色明显,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还有一个人,见到他你就会相信了。”

紧接着从吴三省背后又出来一个人,吴二白惊讶出声:“吴邪?”随即又立刻摇头否定。

吴邪没有这么年轻,而且这几年他和张起灵、胖子定居在福建,自己的人随时随地都在监视他们三个,吴邪不可能有机会背着他来到国外。

“你是谁?”

对方抬起那双和吴邪一样清澈的大眼睛,但是目光却毫无感情,语气更是寡淡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齐羽……”

3.

齐羽,一个在《盗墓笔记》主线剧情中出场时间极短却每次都能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存在。而且他的名字也格外引人遐想,很多人猜测他是那个自称终身不娶的齐八爷的孩子。

而吴邪这个人也因为齐羽的存在,身世看起来变得更加复杂。

有时候甚至会想,吴邪是齐羽的影子吗?

然而,越了解越觉得拿捏不准,到底谁才是谁的影子呢?

对此,黑瞎子似乎最有发言权。

遥想当年,张大佛爷在东北张家古楼换血,见到了十多岁的小张起灵。

汪小月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计划,决定对小张起灵实施换脸。

本来汪小月的想法是将十岁的小张起灵改造成未来吴三省的模样,以便应付后面解九爷的换人计划。而黑瞎子带着私心,想提前让张起灵走主线剧情,于是就把小张起灵的模样换成了吴邪。

那些参数设定也都是按照吴邪本人来一一对应的,所以客观分析,齐羽就是吴邪,吴邪就是齐羽,只不过一个不是“人”一个是“人”罢了。

那后来,在经历了西沙的一系列变故后,齐羽去了哪里?

他先被带到了疗养院,电击和药物差点摧毁他的内在运行程序,幸好黑瞎子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把他和张起灵带了出去,此后他就一直待在暗处负责观察解连环和吴三省。

直到2004年云顶天宫之行,他也进入了青铜门,并且作为一个引路人将真正的吴三省带到了能看到真相的世界。

话题至此彻底撕开伪装。

吴三省坦言,自己早在西沙事件后就察觉了世界的异常:某些历史细节会无端变动,而少数人(如解连环)竟能预知未来。

他在经历过西王母国的暗杀后,被另一个真正的从青铜门出来的“陈文锦”所救,之后二人成立了一个“观测组”。

这十多年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他们调查发现这个世界仿佛被某种规则操控,而吴邪的人生轨迹更是如同被精心设计过的剧本。

4.

“我们……所有人,其实都是纸片人!”吴三省苦笑着说。

他回想起第一次听到“纸片人”这个词时的场景,一向号称见惯大世面的人吓得差点摔了茶杯。但陈文锦的话又让他不得不信:“我能从青铜门后穿越到过去,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我在暗处这些年几乎目睹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我发现这个世界完全是一个虚拟的“循环”。

每个人必须按照规定好的路线走完一生才能结束一次轮回。不过,我发现有的人似乎不受这种规则约束,她们很可能是其他多重时空的“穿越者”,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试图维护既定剧情,而有人则想撕裂规则,我们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找到她们!”陈文锦说。

“我们一直以为在对抗‘它’,其实是在对抗世界的底层逻辑。”陈文锦展开龟甲,上面用朱砂绘着错综复杂的线,“哑巴村的古墓不是终点,而是验证这个世界规则漏洞的试验场。”

吴二白问道:“什么实验?”

他从没有听汪小月提起过这个地方。而他也没有听汪小月说过关于这个世界运行逻辑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天方夜谭。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齐羽开口了:“她说这是一个‘反抗三叔’的计划。”

所有人一瞬间都把目光看向齐羽。

在这几人目光的注视下,齐羽不得已再次开口,“‘三叔’是这个世界运行逻辑的一个代号,你们可以理解为是‘他’最开始创造了这个世界,然而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存在太多的bug和逻辑漏洞,导致很多人都没有一个像样的人生,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集结所有觉醒者的力量和‘三叔’做对抗,完善逻辑修补bug,最终改变剧情,让所有人都可以活出真正意义上的精彩。”

“那为什么又找上了吴三省?”吴二白听懂了齐羽话里的意思,可是照这么说,他在替代吴三省成为九门真正的巨头后,吴三省不应该脱离苦海吗?为什么吴三省还是在计划之内?

齐羽看了一眼吴三省,语气幽幽地道:“因为他是这个世界底层逻辑的一环,换句话说他是‘三叔’在这个世界里的代言人,他压根儿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而他的觉醒,加速了这个世界规则的变化,或许有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了,我们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哼,世界都完蛋了,还怎么解决?”吴二白突然有点颓废,自己竟然从来都不是剧情的核心。

这时齐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向往,“有,当然有,因为她已经为我们创造了另一个世界,现在的重点就是找到一条能够平安到达的通道。”

吴二白攥紧的拳头轻轻放松。

他配合汪小月的计划布局几十年,经历了无数困难和心碎的瞬间。他原以为到了这个岁数,自己终于可以做到游刃有余的执棋,末了却发现自己仍是他人棋盘上的卒子。但吴二白心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甘,毕竟都是因为爱……

对家人的爱,让他心甘情愿代替三弟成为汪小月的一把刀;对汪小月的爱,又使他心甘情愿任她摆布。

如今,二者皆在他面前,即使吴三省告诉他接下来他要与天斗,也无妨,他觉得最终头破血流,他依然能够胜天半子!

一场长达六小时的谈话,《盗墓笔记》中这些看似不重要却始终推动剧情走向的配角人物们首次交换了所有秘密:从西王母国的刺杀局到听雷计划的真正目的,从陈文锦的穿越悖论到黑瞎子在其中扮演的双面角色。

齐羽最终代表汪小月亮出了底牌:“号召更多人加入我们,打开古墓寻找黄赛顺说的‘黄金棺液’救未来吴邪的同时借助时空锚点打开空间裂缝——让汪小月回来,她会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将吴邪从剧情傀儡变成一个真正的破局人。”

天光渐亮时,吴三省抓起古墓钥匙,眼底燃起近乎疯癫的光:“二哥,我被迫演了一辈子三叔,现在我想做我自己了。”他推开窗,哑巴村的晨雾裹挟着雨林腥气涌来。远处山崖上,黑瞎子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陈文锦将一枚玉佩放入吴二白手中:“这是西王母脖子上的那枚玉佩,二哥你不觉得它很眼熟吗?我想早在那个时候,汪小月就已经提醒你了,她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经到过西王母国,只是我们无法摆脱角色的束缚,根本意识不到她的深意。另外规则撕裂时,记忆也会跟着重组,到时候希望大家都能记得彼此。”

吴二白垂眸不语,只是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那上面温润的触感,仿佛还带着汪小月的温度。

而此时,齐羽突然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眼睛里呈现诡异的蓝色,他机械性地重复起了一句话:“当纸片人窥见剧本,真实之门方可开启。”

一年后,雨村。

确诊肺癌的吴邪在一个风轻日丽的日子里收到失踪多年的吴三省的加密邮件,内容仅有一张照片:一座位于杭州吴家老宅后面山顶上的破旧气象站。

附言:“听雷。”

而此刻黑瞎子、齐羽、吴二白、吴三省与陈文锦并肩立于南海王墓入口,身后是轰鸣的雷声。

“三哥,怕吗?”陈文锦问。

“怕什么?反正这破书里的故事线,老子早就不想继续了!”吴三省说完,身先士卒,冲进了南海王墓的地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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