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轶：“204是三四个混混共租的，不常来。偶尔来一次也是叫陪酒女……还经常出入便利店，本人不幸在便利店门口撞见过，差点吓得报警。”
谢观也点头，表示应和。
“他们很脏。”
他意见颇深。
“各种意义上，每次来我都要推迟关门打扫卫生。”
邵淮：“赶不出去？”
谢观脸色更臭：“混混其中之一是老板的傻逼儿子。”
锦辰啧了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语调却又有些莫名的宠，“瞧给我们谢少爷委屈的。”
他们从前就喜欢用少爷来调侃谢观，当然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富家小少爷。
邵淮惊恐看过去，心想不是说好不提从前的事儿吗！人都破产了还喊少爷，这不是往伤疤上戳吗。
然后他就看见谢观瞪了眼锦辰，倒是看不出来多生气，更像是炸毛。
邵淮：“……”
果然还是熟悉的欢喜冤家。
他这个“仨”就别掺和了。
最后就是一楼。
徐轶用笔圈住104的格子，“104住了个奇怪的小妹妹，很……诡异，总之待会儿如果要去排查，你们看到她就知道了。”
徐轶还自个抖了一下肩，最后道：“106住着吴兰奶奶，之前是公寓的管理员，人很热心。”
邵淮见他说完忙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徐轶，你快坐过来，然后叫我声哥。”
徐轶不明所以，“……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比你大呢。”
“你这看着跟高中生似的，叫声哥怎么了，”邵淮把手往他身后的椅子上一搭，“在这栋楼里，现在是咱们俩和他们俩。”
再也不要做那个被给一脸的“仨”了！
徐轶没听懂，摸了摸鼻尖，“…噢。”
“哥。”
他倒是好说话。
邵淮乐得把酸奶又掰开，分他两瓶。
锦辰：“……”
锦辰低头看身边的谢观，叹息，“嗐。”
谢观嘴角微抽，语气轻飘，“你做梦比较快。”
锦辰立刻就把邵淮扯了起来，“别贫嘴，干正事。”
“你和徐轶从7楼往下排查，我待会儿陪谢观先去趟便利店，从下往上排。”
谢观一怔，“对，赵春梅今天会来便利店买漂白剂。”
四人组于是兵分两路，各自排查。
——
锦辰和谢观单独下楼。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谢观总觉得锦辰走得离他太近，到了楼梯拐角处蹭到好几次肩膀。
直到又一次被碰到，谢观肯定锦辰就是故意的。
正思索着要不要停下来把这人揍一顿，面无表情的谢观突然就被牵住了手。
“谢小观，我刚说的都是真话。”
谢观脚步一停，“…什么？”
“要看着你，罩着你啊，自杀还是被欺负，在我这都不太行。”
锦辰的神色也比刚才要认真，指尖捏了捏谢观的脸蛋，“试着相信哥，嗯？”
谢观无意识皱了皱眉，心脏猛地缩紧，“……白痴。”
他顶着通红的耳朵自顾自往下走，“少来这套。”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13！】
听到身后有些促狭的轻笑，谢观觉得耳后的脖颈都有些发麻，颇有些羞恼地走得更快。
便利店。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和地面触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赵春梅提着菜篮，有些佝偻着背走进来，身上鱼腥味浓重得仿佛刚从鱼市回来，深色围裙上沾着暗褐色污渍，每一步都留下潮湿的脚印。
她注意到锦辰，皱了皱眉，显然很少看到生人，浑浊的眼珠在谢观和锦辰之间来回打量。
“小谢啊，有漂白剂吗？”
她开口时声音沙哑。
来了。
谢观的神色和平常无差，嗯了声，“有，梅姨要做什么用的。”
“消毒用，得好好消毒，鱼腥味太脏了。”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锦辰身上，眼角的皱纹随着眯眼的动作加深，还是忍不住问：“这位小年轻是……”
似乎在这栋楼里待了有些年份的人，都会对明显的生面孔异常警惕。
锦辰注意到这点，接话。
“我是警察。”锦辰站直身子，右手搭上谢观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衬衫传来。
谢观微怔，侧眸看了眼锦辰。
锦辰摩挲了下他的肩膀，谢观便没继续看，目光又淡淡落下。
赵春梅明显愣住了，布满细碎伤痕的手指抓紧了菜篮子。
“警察喔…真的假的，警察来我们这做什么？”
锦辰随手从口袋里掏出警院的学生证，只给赵春梅看个背面。
赵春梅果然没看明白，但状态明显更不对劲。
锦辰故意加重语气：“附近出了案子，我来找谢观了解情况。”
他顺势将谢观往怀里带了带，“也要谢谢婶子照顾谢观的生意，我们关系很好。您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可以直接找我。”
谢观感受到锦辰手掌传来的力道，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下一瞬，锦辰注意到赵春梅的眼神突然变得慌乱，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迅速移开视线。
“那、那真是麻烦警察同志了……”
赵春梅的嗓音变得更加沙哑。
“梅姨，漂白剂。”谢观把提前换过的漂白剂递给她，里面是被更换的水混合常规消毒液。
赵春梅接过漂白剂时手指微微发抖。
她快步走向收银台，围裙口袋里的塑料袋发出窸窣声响，留下更浓重的鱼腥味在空气中发酵。
锦辰目送她离开，低头在谢观耳边低语：“赵春梅肯定有问题，咱们不如先去排查她。”
谢观：“……你抱个没完了。”
两人正准备走，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
“小谢，你的快递。”
韩东跛着脚从门外进来，抱着几个快递，雨衣几乎快要湿透。
锦辰望了过去，忽而皱眉。
这雨衣……
不是昨晚看见的那套，怎么会有点熟悉。
电光火石间，锦辰想起周三时那道跑进雨幕里的身影，霎时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