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正是一片主仆情深,与此同时,客栈外面。
冯莹莹的丫鬟正站在暗一面前,往他怀里塞银子:“劳烦大哥通报一下,我们二少夫人想见二位。”
暗一将银子塞了回去,就在丫鬟愣神,以为他不愿通报时,就听暗七冷冷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找我家主子。”
说着,暗一转身进了客栈,似是不喜他这冷漠的态度,丫鬟跺了跺脚,回到了秦家马车那里。
消息递到陈昌黎和万淑芳面前时,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冯莹莹此刻相见,是大的什么主意。
但秦家和他们还没闹翻,也不能把人晾着,交代两个暗卫保护好柳秀云后,陈昌黎和万淑芳便带着其他暗卫前往秦府赴约。
此刻,秦府。
一群丫鬟婆子正在花园里忙活,设下茶席,冯莹莹站在中央,小嘴叭叭个不停,一直在指点众人布置。
等陈昌黎和万淑芳到秦家时,茶席恰好布置妥当,冯莹莹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吩咐丫鬟倒茶。
“二少夫人,不知你派丫鬟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万淑芳直言询问,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她殷切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冯莹莹眼波流转,微微低着头:“二爷如今这副模样,父亲身体也日渐消瘦,秦家连个主事人都没有,实在是步步为难。”
“我啊,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罢了。”冯莹莹神情里满是哀戚,字里行间都在诉说,如今秦家生活不易。
见状,万淑芳抿了抿唇,并没有搭话,她便自顾自的说着,见两人依旧不理,冯莹莹有些恼了,尴尬的笑了笑。
“让你们看笑话了,到底都是些家务事,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府中设宴,二位留下吃点东西吧。”
此时正值夕阳迟暮,听到这话,万淑芳并没有拒绝,点点头应下,冯莹莹吩咐下去,晚宴很快筹办起来,没过多久,秦府便是一片觥筹交错。
晚宴上,舞姬翩翩起舞,冯莹莹也端起酒杯,朝陈昌黎和万淑芳敬酒:“大人,夫人,我代替二爷,敬你们一杯。”
“二少夫人客气。”
“今日高兴,你们可千万不客气,吃好喝好。”冯莹莹笑吟吟的招呼着,又亲自给两人倒酒。
陈昌黎和万淑芳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目光里多了抹凝重,果然,下一秒,就听冯莹莹说:“算起来,大人和夫人也来栖梧镇有些时日了,永州城那边没事吧?”
话落,陈昌黎周身气势一变,面色冷漠:“没事。”
觉察到他的不高兴,冯莹莹依旧没停下,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话虽如此,但小国公毕竟年纪小,您还是要回去主持大局才是。”
如此明显赶人走的话,让陈昌黎和万淑芳都不自禁皱眉,看来,她们见过柳秀云的事情,已经被秦家知道了。
冯莹莹放下酒壶,眼角眉梢仍旧是温柔的笑:“国公大人觉得我说得对吗?”
“家事我会处理好,不劳二少夫人挂心了。”陈昌黎语气冷淡,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气氛一瞬间变成凝重,万淑芳甚至无心再看歌舞表演,只是打量着这个冯莹莹,猜测她对害死柳秀云的事情,参与了多少。
而冯莹莹碰了壁,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秦家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话里话外,却都是劝两人赶紧走,一场晚宴,众人各怀心思,陈昌黎和万淑芳也吃得难受,晚宴结束就找借口离开了。
回到客栈,两人回想起秦家人的嘴脸,都还有些生气。
“走什么走,就算要走,那也要把柳秀云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再走。”万淑芳语气不满,气冲冲的坐在床上。
见她这样,陈昌黎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梢:“不用理他们,柳秀云我们当然要管,这也是给秦文轩一个交代。”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发现了柳秀云没死,秦家表里不一,这件事,我们要提上日程了。”
听到这话,万淑芳抬起头,目光触及陈昌黎眼中的凝重时,她也严肃起来,一整个晚上,都待在房间里,和陈昌黎商量对策。
直到天亮,两人最终还是决定从秦天赐入手。
而秦家,昏迷好几日的秦天赐突然就烧好了,还闹着要出门,去铺子里买东西,得知消息后,陈昌黎和万淑芳也带着柳秀云赶过去。
几人躲在暗处,看着秦天赐大摇大摆的进了成衣铺子,万淑芳转过头叮嘱柳秀云:“柳小姐,你等会就去铺子,假装买衣服,然后偶遇秦天赐,知道吗?”
“天赐…”柳秀云张嘴呢喃着,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情意:“夫人,我们不会伤害天赐的吧?”
她虽然怨恨秦家,但对于这个夫君,还是要感情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这么多嫁妆,来嫁一贫如洗的秦家二公子。
看出柳秀云眼里的担心,万淑芳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说:“不会,我又不爱杀人。”
此话一出,旁边的道士立刻默默看了她一眼,明明那天在乱葬岗,他们还要杀了他。
“柳小姐,赶紧去,不然等会儿人就走了,我们的计划可完不成,难道你想看孩子和你一辈子风餐露宿。”
万淑芳催促着,提及孩子,柳秀云终于下定决心,从暗处走了出去,一步步走进铺子里。
“老板,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她出言询问,这句话几乎是对着秦天赐说的,熟悉的声音,让男人浑身一僵。
紧接着,熟悉的气味也传过来,一抹素白色映入眼帘,秦天赐咽了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转身看去。
在看到柳秀云的脸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死去的妻子,如今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任谁都会惊恐害怕,更何况胆小如他。
秦天赐面上血色全无,惨白得如同死了三天的尸体,他手指颤抖指向柳秀云:“你你…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秦天赐仿佛是受不住打击,两眼翻白,一下子就昏厥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