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刘夫人心疼小儿子没吃饭,就拉着刘老夫人先落座,“母亲,让瑾瑜好好吃顿饭再说吧。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你想跟瑾瑜说多少话都可以!”
刘老夫人恍然回过神来,自嘲的失笑:“瞧我,年纪大了,明明说着这头,转眼就忘了,是祖母老糊涂了。”
刘老夫人叹气,到底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祖母哪里糊涂了?我看祖母越过越年轻!笑起来,还跟花儿一样精神漂亮!”刘瑾瑜笑着“花言巧语”。
“哎哟呵呵呵!快别笑死我老太婆了!”刘老夫人闻言,失去了往日的老成持重,笑出了岁月的褶子,被哄的很开心。
刘尚书欣慰笑道:“以前旁人都说我的小儿子不懂事,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为此,我被同僚取笑过不知多少遍!几年过去了,当初被嘲笑的小儿子,如今也有出息了,不比你大哥差!”
刘瑾瑜的确值得他这个父亲,为他骄傲!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能力,当上从五品的京官!
有些人混到白发苍苍,也未必能混一个从五品官。
刘尚书骄傲地喟叹:“作为一个父亲,我深感是欣慰。瑾瑜,你是好样的!看来你离家出走一趟,结识了苏老将军的三孙女儿,也挺不错的嘛,将来应该也是个旺夫的姑娘。”
家里人可都知道,他是为了给未来妻子一个体面,才出去搏前程。
如果不是为了给苏凝秋一个好的生活,按照刘瑾瑜过去恣意顽劣的性子,肯定不会谋前程。
大哥刘瑾珣笑道:“老人常说玉不琢不成器,当初三弟离家出走,经历了许多,人也长进了。如今咱们家三弟也成器了,我看往后谁还敢笑三弟不懂事!三弟娶了媳妇往后,就不会再发生离家出走那种事了。”
二姐刘瑾姝吃吃地笑道:“说到底,是因为三弟有了心爱的姑娘,才发奋图强。没有苏凝秋,就没有现在功成名就的刘瑾瑜。”
刘瑾瑜罕见地露出得瑟:“二姐此言不假!我有今日,确实少不了她的功劳。”
“媳妇还没娶过门呢,倒是得瑟上了,丝毫不推脱。”刘瑾姝嗤笑。
刘老夫人打趣道:“瑾瑜娶妻后,就该轮到瑾姝了。”
刘瑾姝立刻羞红了脸,跺跺脚:“祖母怎么说到我身上了,明明在说三弟呢!”
刘瑾姝已然定了亲,是吏部侍郎之子,听说剑眉星目,才华横溢,谦逊温和,只是婚期尚早。
说到这里,刘夫人神色有点不渝,“如果不是那苏凝秋比瑾瑜年长两岁,都快十九岁了!怕蹉跎成老姑娘,瑾瑜根本不需要越过瑾姝早早娶妻。兄弟姐妹亲事顺序乱了,倒是没那么好看。”
刘老夫人蹙眉:“年长两岁又有何妨?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凝秋大了瑾瑜两岁,抱了两块闪亮亮的金砖,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再说,越过瑾姝,有越过的做法,没有人规定,非得要兄弟姐妹按照年龄一个个轮下去才成!按你这么说,全天下的兄弟姐妹要是中间一个找不到良缘,那么排在他后面的兄弟姐妹,是不是都不用成亲了?”
话里话外没有斥责,却语气到话语,处处透出斥责的意味。
被反问的刘夫人,心中实苦。
从前几年任婉儿百般闹着要嫁给瑾瑜那事后,婆婆几乎没有给过她笑脸。
但凡碰上瑾瑜的事,婆婆就总是怼她,不止一次让她下不来台。
想到前天任婉儿来寻她这个姨母诉苦,嘤嘤哭泣,好不可怜。
原来任婉儿的丈夫,不,或许快要变成前夫了,本来谋得一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就要新官上任……就在这折骨眼上,不知为何,忽然被参了一本。
他那个京官,临门一脚,成不了了!
据说是因为任婉儿的缘故,坏了他一辈子的前程!
这两天闹着要休妻,依她看来,休妻是肯定的。
连她父母那边都没办法让姑爷改变主意,她这个当姨母的,又能做些什么?
谁知,任婉儿期期艾艾的求她帮忙的是另外一件事,居然……想要瑾瑜纳她为妾!
她犹记得当时任婉儿哭哭啼啼的跟她这样说:“肯定是皇商唐家害我!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唐二少夫人一下,虽然中间有波折,可最后不也母子平安吗?唐家大少爷在朝为官,是皇上看中的臣子!他在皇上面前巧言令色一番,就折了我夫君的前程呜呜呜……”
刘夫人当时张了张嘴,很想说,如果你安安分分的,不去招惹他们,对方能毁你夫君的前程?
可是看到任婉儿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她就不忍说什么了。
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姨甥女。
“夫君把前程尽毁一事,全都怪到我身上。他要休妻,是铁板铮铮的事儿。求求姨母,给我一条活路,只要能嫁给瑾瑜表哥,就算让我做妾,我也无不答应!”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中还有梁俊的手笔。
梁俊每日上早朝,听到唐瑞弹劾任婉儿的夫君,自然帮着狠狠地拉踩一把!
别看梁俊平时少言寡语,可每天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就会说起一天发生的事。
他自然听说过,任婉儿为难自家人的“光辉事迹”。
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再护短不过了!
甭管是三姑子、小姑子,还是嫁出去的二姑子的好闺蜜,只要是跟自家人关系要好的,他都会护着。
当然,对于伤害自家人的,统统称为坏人!只要逮到机会,他都会不遗余力地落井下石,啊不,是“绳之以法”!
刘夫人思绪翻滚,其实也不过是短短几息间。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男子本就可以不必这么早成亲,都是为了迁就苏凝秋。说不准,瑾瑜再多拼一两年,官位会更上一层楼,这么早成亲会束缚男儿大鹏展翅。”
“母亲,千金难买我愿意!”刘瑾瑜皱眉,正色道:“我知母亲最喜欢任婉儿,但她都已经嫁人了,我的确不喜她。就算母亲不喜欢凝秋,儿子也希望母亲能够善待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