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瑜眸光中的冷意一闪即逝,“我会分家,带着媳妇出府另过。”
刘夫人大惊失色,怒气冲天:“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你大哥二姐都没说过要分家,偏你动不动就说分家!当年又动不动要离家出走!你是打算气死我吗?!!”
当年他离家出走,所有人都怪她!现在小儿子又说出这样的话,存心要气死她啊!
这个儿子生来是来向她讨债的吧!
婆婆最疼这个小孙子,如果因为她这个娘而分家出府另过,家里人肯定会怪到她的头上!外头的人又不知该如何编排她的不是!
“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年瑾瑜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你逼迫瑾瑜非娶你那个姨甥女不可!”
刘老夫人气到旧话重提,“现在瑾瑜的媳妇没有进门呢,你话里话外就不喜她。你说说你这个当娘的,扪心自问,你到底最疼你的小儿子,还是最疼你的姨甥女?”
刘夫人心口一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母亲,我当然是为瑾瑜好!”
看他们的反应,任婉儿想要做瑾瑜的妾,怕是难了。
或许等几年还有机会,现在提纳妾,恐怕会母子离心。
“那你想想,你做的那些劳什子事,可有站在瑾瑜的立场想想?考虑他的感受?而不是为了你那姨甥女、你那亲妹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做他不高兴的事!”
刘夫人感到委屈:“我本来是为他好,亲上加亲,岂不比外人好……”
话说到一半就卡壳了,因为刘夫人对上刘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刘尚书都没眼看了,气的背过身子去。
刘瑾瑜显而易见失望的神色。
刘夫人眼见家人都是一脸不赞同的神色,急忙补救道:“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犯,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希望你是真改,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刘尚书没好气道,明显不相信。
哪怕任婉儿嫁去了外地,她也时常与她的亲妹妹来往。
要说逢年过节走亲戚,实属正常。又或是姐妹感情要好,常常约在一起聊聊家常,也无不可。
问题是,她那亲妹妹惯会搅风搅雨,总要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然后,他的妻子就给他吹枕边风,不是说帮妹夫升官发财,就是提携姨甥女的丈夫,总之每一次都在为她亲妹家谋福利。
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刘夫人不好吗?非得要帮别人谋划!且那些谋划,只有贪官或心术不正者,才能帮得上忙。
他的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一旦他真的去做了,被有心之人找到证据,他的官帽都不能要了!
而刘尚书夫人的这个头衔,也将不复存在。
他夫人是要害他啊!
他说也说不通,讲又讲不懂,简直不胜其烦。
现在夫妻已然分居,他天天在书房过夜。
“你那姨甥女前天又找你了吧?我在房外都听到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她又跟你提什么要求了?”
刘尚书沉着脸,开门见山问。
“你怎么知道?”刘夫人脱口而出。
可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果然!”刘尚书甩袖冷哼,“她提什么要求了?你不妨当着大家的面说说看?”
刘夫人期期艾艾,就是不肯说。
哪怕她再拎不清,在全家人都盯着她的压力下,是不敢说出来的。
她几乎能够想象,一旦说出来,小儿子怕是真要恼了她这个娘。
此时此刻,她忽然真切地体会到,任婉儿的这个主意坏透了!这不是将她放到火上烤吗?
万幸,她之前犹犹豫豫,一直没有说出来!
这会儿被迫说出来,她可以抵死不认,告诉他们自己“坚决”没有答应!
刘老夫人懒得看她,“瞧你这副样子,肯定又有什么幺蛾子准备闹出来!”言下之意是——没来得及闹,终究是要闹的。
刘瑾姝抱着母亲的胳膊肘摇晃,“母亲,你就说出来吧,自家人就不要为了不相干的旁人,来伤害家里人的感情!”
刘夫人张张嘴,想告诉女儿,那不是不相干的旁人,大家都是亲戚。
可她注意到,连自己的长子都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她,微不可察地摇头。
这一刻,刘夫人知道自己不说出来,家里人恐怕就要与自己离心了。
她想了想,还不如坦白从宽。
“行,我说。”刘夫人一咬牙,“其实也没什么,是婉儿跟丈夫感情不和,想要我为她做主,我当然不愿意呀!连她父母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我一个姨母哪能劝得动?”
真相是,她跟丈夫提过。可分房的刘尚书听到她开头一句,掉头就走。
刘夫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全,就被拒绝的彻彻底底。
“还有呢?”刘尚书皮笑肉不笑,就这么定定的盯着她。
刘夫人眼皮子直跳,脸色不是很好看。
作为自己的丈夫,在儿女面前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刘夫人心里好气!
这一瞬间,她觉得妹妹说的对,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这儿了!呜呜呜,难过。
刘尚书冷哼,“你要是不说,要不换我帮你说?”
刘夫人心中一个咯噔,丈夫不会知道了什么吧?他都好久没有来自己的院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在她心里,丈夫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她当初嫁给他时,他还不是刘尚书,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
后来丈夫平步青云,她对于自己的丈夫就更加仰慕!
那时,在她眼中,自己的丈夫无所不能!
可惜,他们年纪渐渐大了,失去了年轻时的仰慕和心动,日子平淡如死水。
特别是最近这些年,他们夫妻俩之间的感情,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丈夫都这么问了,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没办法,她只好都说了。
“婉儿她……要和离。她求到我这儿,是希望和离后,能够做瑾瑜的妾室。”
“什么!”刘瑾瑜呼的站起来,怒目圆睁:“母亲,你没答应她吧?”
刘夫人动了动嘴巴,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