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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且隋 >   第298章 秘辛

大业十六年(公元620年),五月。

初夏的风,本该带着暖意和生机,但当它掠过渭水平原,吹向那座曾经辉煌无比的大兴城时,却只卷起了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持续了近两百多个日夜的人间惨剧,随着隋军主力如同钢铁洪流般正式开进城门,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了它沉重而血腥的帷幕。

没有预想中困兽犹斗的惨烈巷战,也没有穷途末路者绝望的自毁式抵抗。

当全身覆盖着冷锻玄甲、头盔上红缨如血的隋军府兵精锐,迈着整齐划一、沉重而有力的步伐,踏过那早已失去象征意义、如今只是巨大缺口的金光门门洞时,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他们现在踏入的,并非又一座被征服的敌城,而是一个超出了他们所有战争经验的、巨大的人间炼狱。

目之所及,尽是断壁残垣。

曾经商铺林立、人流如织的朱雀大街,如今空旷得能听见风声呜咽。

碎裂的瓦砾间,随处可见散落的人畜骸骨,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齿痕,无声地诉说着最后日子里那超越伦常的生存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浓烈的恶臭——尸体高度腐败后的甜腻腥气、大火燎烧过后焦木的糊味、以及一种仿佛绝望本身已经物质化、浸透每一寸土地后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死寂味道。

零星的幸存者,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形如槁木,面色青灰,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光彩。

他们大多蜷缩在尚能遮风挡雨的残垣断壁之下,对于入城的、武装到牙齿的帝国军队,他们连抬眼看一看的力气和兴趣都欠奉。

偶尔,有士兵试图上前询问或引导,换来的也只是麻木的沉默,或者几声意义不明的、野兽般的呜咽。

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幽冥的巨手,粗暴地抽走了所有的生机、活力与属于人间的灵魂,只留下一个巨大、腐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空壳,在初夏的阳光下静静地腐烂。

象征着恐怖统治巅峰的“米肉议会”,早已在最后的混乱中无声瓦解。

那块刻着《米肉宪章》、记录着人性如何一步步堕入深渊的石碑,依旧孤零零、冷冰冰地矗立在皇城前的广场上。

石碑表面,除了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更布满了暗褐色的、已然干涸发黑的污迹。

那,是无数次“表决”和“处置”时飞溅的血液浸染而成。

如今,它真无声地、却又无比狰狞地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超越了一切史书记载的恐怖。

参与其间的核心人物们,绝大多数已然彻底疯癫,只会念叨“鬼谷…一统…”。

如,遭受多重骨肉惨剧打击、又被洗脑的唐王李渊,“鬼渊”。

精神恍惚、时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辩论的魏王李密,“鬼密”。

还有,眼神统一地带着诡异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却又空洞无比的其他几王,汉王“鬼周”刘武周,郑王“鬼充”王世充,燕王“鬼艺”罗艺等。

就当身披奇怪“消防”服装的隋军先头部队有条不紊地控制各处要冲时,这些之前的名人闻达们,大多静静地、如同入定般坐在自己那同样残破不堪的府邸正堂之中。

他们没有试图反抗,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诸如恐惧、愤怒或不甘的情绪,就像是完成了某种既定程序的木偶,平静地等待着最终的收场。

然后,依次被士兵们轻易而粗暴地剥旧衣、消毒、缴械、穿囚衣、戴上重枷、登记名册,再然后粗暴而轻易地推入临时设立的军营囚牢。

凌烟阁上,那位“绝食圣君”杨侗的遗体,依旧保持着令人惊异的不腐状态。

他枯瘦的身体,被幸存的老宦官用仅存的干净布匹包裹着,面容安详,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与城内的惨状形成了诡异而悲怆的对比。

发现此情况的白鹭寺外侯官及隋军前军军校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层层上报。

消息传到潼关大营,杨子灿沉默片刻,依旧遵守了之前的承诺,下达了明确的指令:

“前延兴伪帝杨侗,虽身陷逆乱,然能自绝明志,其情可悯。着即以公爵之礼,择城外寺庙妥善安置,不得扰其安宁,严禁任何宵小亵渎,等待朝廷旨意再行处置。”

这道命令,为这场整体黑暗的悲剧,增添了一抹难以定义的、带着神性光辉的悲悯色彩。

而那些在“量子崩溃”中彻底失忆、如同梦游般在废墟和尸体间茫然徘徊的士兵和民众,则被隋军有计划地逐一收容。

这些人,经过集中消毒、隔离观察后最终被集中在几个临时清理出的无人坊区内,提供最低限度的粥水,并由随军医官进行初步诊治和甄别,继续等待朝廷有司后续更详细的审查和安置。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成了这场崩溃最无声、却也最深刻的注脚。

城破当日,杨子灿并未如同寻常得胜大将那般,迫不及待地入城宣示主权。

他依旧稳坐于潼关大营的中军帐内,运筹帷幄,神色平静地处理着如同雪片般从大兴城内、从洛阳朝廷、从帝国四方飞来的军报、政令和各方势力的试探文书。

他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让一些渴望借此战功更进一步的部下感到些许不解,却也让如高安、罗士信、秦琼、程知节等年轻一代的核心将领更加敬畏。

杨子灿,穿越至今,早就跨过了成千上万生死京观的那道心理之坎。

直到数日之后,城内初步的清理和消杀工作完成,主要区域秩序基本稳定,瘟疫爆发的风险得到控制。

这一日,初夏的阳光,温暖而不强烈地照射在古老的长安城上空。

魏王杨子灿,在一千名最精锐的、隶属于他直辖的骁果卫护卫下,策马缓缓进入了这座他既熟悉又陌生得令人心寒的城市。

他没有前往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皇宫,甚至没有去理会那些被扣押在囚笼中的昔日对手。

他的马队,径直来到了位于崇仁坊的魏王府旧址。

这里,曾是他作为大隋卫王在长安的居所,虽然经历战乱,门庭略显破败,围墙也有几处坍塌,但主体建筑大体完好。

他勒住马缰,抬头望着门楣上那块蒙着厚厚灰尘、字迹却依旧清晰的“魏王府”匾额,目光深邃如古井寒潭,无人能窥见他此刻内心深处那翻涌的思绪。

是目睹故园凋零的感慨?

是达成战略目标后的释然?

是面对几十万生灵涂炭的沉重?

抑或是,一种超越了简单善恶评判的、属于执棋者的冰冷觉悟?

“传令,”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门口的寂静,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其一,依照《大业律》及《刑部则例》,将所有擒获之逆首——李渊、李密、王世充、刘武周、罗艺及其核心党羽,分开关押,严加看管,详查其罪证,逐一造册,不得有误。”

“其家眷、族人,依律一体锁拿,清查产业,勿使一人漏网。”

“所有案犯、证物、口供,稍后一并妥善押赴东都洛阳,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公开展示罪证,依律定罪,明正典刑!”

……

他的命令,条理清晰,措辞严谨,没有任何带有个人情感的宽宥或额外的严酷。

造反,是十恶不赦之首罪,是动摇国本的大逆。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情理可原的余地。

即便是他,权倾朝野的魏王、总领军政的太师、天下兵马大元帅,也绝无权越过帝国的法律程序,擅自判决这些人的生死。

维护律法的尊严和程序的正义,是彻底粉碎旧势力、建立新秩序最根本的基石。

任何出于私人恩怨或所谓“仁慈”的干预,都是对这场“除石”大业本身的背叛。

“其二,”他继续吩咐,语气转为一种更具建设性的沉稳。

“即刻以六百里加急,上奏朝廷。”

“大兴城罹此百年未有之大难,宫室残破,民生凋敝,戾气积聚,鬼魅之说盛行,已失帝都之气运与体统。”

“臣杨子灿恳请陛下及朝廷诸公,依前议,将其宫室主要建筑、太庙、官署及历代重要古迹予以保留修缮,以为警戒后世之实物。”

“其余大量民宅废墟,当有计划拆除,疏通被淤塞之龙首、清明诸渠,广植松柏林木,涤荡污秽之气。”

“拟议将此城整体改建为‘华夏历史博物院’,收存陈列自周秦汉魏以至本朝之重要文物典章,详述历代兴衰之鉴,对天下士民开放。”

“为维持博物院日常维护、研究及扩充之资,可酌收费用,然需定立章程,惠而不费,使民有所观而有所得。”

紧跟其后的杜如晦连忙应诺,退下准备公文。

这道奏疏的核心内容,其实早已在东都洛阳的朝廷核心圈子里达成了共识。

大兴城(长安)作为政治中心的历史,随着杨隋正统的坚定东移和这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已经正式宣告终结。

它将不再扮演权力枢纽的角色,而是转型为一个巨大的、露天的文化象征,一个警示后人的历史活化石,一个需要购买门票才能进入、在游览中反思历史的庞大博物院。

这,无疑是对旧时代势力及其盘踞的巢穴最彻底、也最具文化自信的告别方式。

是夜,魏王府书房。

胡图鲁率领的亲卫们,早已在外严密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

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昏黄的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杨子灿凝坐不动的、巨大的影子。

杨子灿,独自一人,从贴身的、以金线绣着暗纹的锦囊中,取出了一封以火漆密封、纸质已然微微泛黄脆化的密信。

他小心翼翼地用银刀裁开火漆,展开信纸。

上面的字迹并非寻常墨迹,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水书写,唯有在烛火特定的摇曳角度下,才能隐约地显现出那似曾熟悉的、带着几分杨广特有语气的字迹。

但显然,字迹凌乱,毫无筋骨气韵,整篇文字就像一个苟延残喘但挣扎而为而又絮絮叨叨的老人。

这,是大行皇帝杨广,在生命最后时刻,在这座大兴城皇宫深处那间仅有数人知晓的旧观文殿密室里,于卧榻之上,颤抖着亲手交到他手中的东西。

“子灿儿……将来……夺回此城之时……可阅”,“如果……如果没有……那一天,就……就烧掉吧……”

杨广最后的话,仍然回荡在杨子灿的耳边,但杨广这位历史上最具争议的皇帝却永远的走了。

信文,一以贯之,还是以广皇帝那种极其华丽而又工整的骈文开头。

话语,充满了杨广一生追求的文采与气势,仿佛要将一生的功过是非,都浓缩在这最后的文字之中:

“朕承天命,御极宇内,十有六载。夙兴夜寐,未尝或懈,欲使海内升平,仓廪充盈,四夷宾服,文教昌明,超迈前古,垂范后世……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开皇旧勋,关陇故气,山东豪右,江南余绪……盘根错节,勾连蔓引,犹如万千顽石塞川,壅滞国脉,使朕之政令不出宫闱,恩泽难以下达黎庶。彼等视国器为私产,以门第断贤路,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接着,笔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无比沉痛、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愤:

“卫王爽,朕之叔父,亦朕之肱骨,国之干城。性刚毅,能断大事,素与志同,欲革积弊,扫除沉疴,开万世之基。然,开皇八年,突厥犯边,王受帝命,帅师迎击,白道摧枯,大破之酋,斩虏数万……凯旋之际,三军欢腾,雄姿英发,何来暴疾?铁血雄将,何惧鬼殇?竟于府内,数夜之间,暴薨而逝!”

“朝野上下,皆云疾疫,然与帝知,叔素体健,寒冬袒臂搏熊,何来急症,竟至药石罔效?又言鬼怪,索命于床。此等怪诞,岂合情理?叔本英武,胆略过人。岂惧邪祟,自折锋芒?或有奸佞,暗布祸殃。阴谋诡计,疑叔冥殇。朕必穷究,彻查此殃。旧苟盘踞,惧王威猛,欲阻新政,以鸩毒王,以王之殇,警与先帝!”

“此者,‘除石计’始,亦旧之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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