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表情看着不是很好。”
顾暖等周久城上来，发动了车子。听他这样，抬头看了眼后视镜。
沈莫寒侧着身子，不知在跟金炜他们说什么，也看不清表情。
“除了冷笑，基本不会在他脸上看到其他表情。好不好，你能分得出来？”
顾暖单手打着方向盘，动作熟练的将车开过窄巷子，驶入大街。
周久城眼睛弯了下，并不明显的笑。
她就差直说沈莫寒是个面瘫了。
“你车技很好。”
看这样沉稳，不急不慢的样子，是老手才有的状态。
顾暖随口回答：“上路的次数多了，心里也没那么慌了。”
她创业初期，开着一辆五六万的皮卡车，满大街大跑业务，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没少去。
“我收拾了一部分东西出来，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搬一下？”
周久城话题转的太快，她愣了下才接过话：“好。”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点头答应的事情，扭扭捏捏也属实没有意思。迟早要搬过去，比起别动接受，他还要保留一份体面，主动去做。
顾暖就欣赏他的性子。
别人是怎么相处的她不知道，但顾暖想至少也该把周久城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昨晚过来只是停在了楼下，隔日，就登门入室，发展的速度未免有些快。
周久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的拖鞋，俯身放在她面前：“是干净的。这里没有别人来过，准备的不算周全。”
顾暖脱下高跟鞋，踩进绵软的大拖鞋里。
看他低头摆放高跟鞋，黑色的头顶近在咫尺，她抬手迟疑着落在上面。
周久城身子在她触碰到的瞬间僵硬，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顾暖只当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掌心在上面摸了摸，很快就收回，硬挺的发碴刺着手掌的触感犹在。
她自然的迈开脚步走进去。
公寓不大，摆着简单的家具，摆着几盆绿植。桌上还有没合上的剧本。整体色调温和，温馨又舒适的感觉。
卧室的房门没关，门口处摆着两个行李箱。
看屋子的现状，主人不像是要搬出去，更想外出工作，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顾暖挑了下眉，并没有揭穿他的心思。
“这张照片带上吧！”
她指着卧室床头柜上，周久城一家人的合照
照片大概是在高中时候拍的，他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倒是很阳光开朗，笑容明媚，露出几颗大白牙。
周久城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中了一张普通的照片，还是依言将相框收进行李箱里。
出来时，顾暖手里只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装着零碎的小东西。
周久城则推着两个大号行李箱。
顾暖看见他提起箱子往车里放时，手臂紧绷的线条有很明显的起伏。手臂肌肉发达，有健身的习惯？
回去的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顾暖眼余光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周久城。他握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车子重新发动时，他将手机收起来，专注的看着前面。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眼眸无光，不知失神想着什么。
“就这样跟我走了，不怕我出尔反尔。”顾暖没有看他，语气带着调笑。
周久城轻笑了一声，目光停在她立体感凸显，起伏协调的侧脸上。
“那也是我赚了。”
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顾暖诧异的看了眼他，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恍然觉得他跟照片上的少年重合起来。
小插曲，将两人之间隔着的薄雾，吹散了一角。
顾暖住的地方，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
车子驶过保安亭时，顾暖降下车窗：“王叔，他以后也住这里，会经常出入，麻烦给他登记信息。”
保安队的主管忙应下，表示晚点会亲自上门记录。
“是小顾总的男朋友？”
顾暖笑了下，没有反驳。
将人送到门口，顾暖没有进去，她该会公司上班了。
“家里一切你随意。我也才搬来没多久，你喜欢什么风格可以再布置。”
她为了图省事，装修简单，冷硬的风格跟周久城家处处精致差远了。
“嗯。”
周久城目送她上了电梯，直到电梯下去后，才掏出中午拿到的钥匙，插进孔中，许久，才缓缓的转动钥匙，将房门打开。
复式两百多平米的房间就出现在面前。
她说简单都是夸大了。偌大的地方，稀稀落落摆着几件家具，没有一点烟火气。
果然是才搬来没多久，一切都崭新明亮。
他推着箱子小心踏足。
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至于多久，全看顾暖什么时候厌倦。
或许两三月，或者四五年。
“矫情什么，顾暖兮已经很客气了。”她的态度不像是金主，有上位者的矜贵，却没有对他的轻视。一举一动，都在尽力顾全他的颜面。
谁家的金主像她这样啊！
周久城忍不住笑了下。分明就是没有跟男性打过交道，还极力要表现的得心应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的紧张大概也不比他少。
顾暖习惯了商场上的行事作风，以为跟人相处也不过就是这一套。说话做事都带着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担心周久城多想，尽力顾全他的颜面。
也不知这样的性格怎么会喜欢上沈莫寒。一个不会表达，一个很少开口。两人要真在一起会有话可说吗？周久城心中好奇。
顾暖下班后直接去父母那边。
直到吃完饭才想起忘了给周久城说一声，晚上不回去。嫌发消息麻烦，她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好。那我一个人随便做点对付下。”
周久城看着桌上变凉的饭菜，随手端起一盘菜倒进垃圾桶里。表情没有温度，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
顾暖还没有习惯家里多一个人，要随时报备的事情。闻言心中有些歉疚，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冰箱里应该没有多少食材，还是去外面吃吧。小区门口向北两百多米就有餐厅。”
“嗯。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他环顾空荡荡的房间，耸了下肩膀。
看来今天是要独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