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说我坏话呢？”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周久城循声看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羊毛卷，奶白的皮肤，眼睛很大，显得无辜又可爱。
他手自然的打在顾暖身后的椅背上，微微俯身，目光看的是教授所在的方向，众人也没注意到他的姿势有何不妥。
周久城觉得黑色椅背上，那只手过分刺眼。
坐在教授身边的学生年级略长一些，其他人都对他颇为信服。
听到男生的问话，他解释了一番，末了笑着说道：“谁敢说你坏话？学妹们可不答应。”
男生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下，小声嘀咕：“学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凶。”
坐在沙发上的女生们立即表示赞同。
“师兄，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单身这么久了吧！”
顾暖含笑看着他们。
其中一可能年纪还要比她大，面对她是却不自觉放低身份。
男生被打趣一番后，顺势坐在了顾暖旁边。
“姐姐，你怎么都没吃一点东西。是不合口味吗？你喜欢吃什么，我去拿点。”
顾暖被这声姐姐叫的眉毛挑了一下。
现在流行这种称呼，逢人就喜欢叫姐姐。她看上去很显成熟？
周久城漫不经心的用牙签拨动着盘子里的水果，心思不由自主的放到旁边交谈的两人。
“我还不太饿，不用了。”
顾暖礼貌拒绝，转而跟教授聊起人工智能的事。
男生笑容不变，拿了饮料过来要帮顾暖填满。一只修长的手遮在杯子上方，挡住了他的动作。
“暖暖不怎么喝碳酸饮料。”周久城声音压得很低，夹杂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顾暖转头看他，因为这个曾经很熟悉的称呼。
暖暖。
教授这才记起还没询问周久城的身份。先前的聊天被打断，他也差点忘了。
“这位是……”
“啊！”
顾暖还未出声，就见沙发上窃窃私语半晌的女生捂着嘴，满眼惊讶。
“你是周久城。”
她们刚才就觉得这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不确定。在网上查了一下，再三对比后，她们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前两年挺火的演员周久城嘛！
被认出来，周久城表情也不见变化，只看向顾暖，询问她的意见。
顾暖笑了下：“如你所见，他就是周久城。”
即便是沉浸在实验室，也总是会上网的。对于周久城这个名字，多多少少有几分耳熟。
再看本人，比起镜头里，五官更加亮眼。眼眸深邃，气质温柔，跟他饰演过的角色大相径庭。也难怪一时认不出来。
看顾暖刚才牵他进来的样子，两人关系不浅。众人难免脑补几分，看他们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周久城只当没有发现，跟教授打了招呼，沉默看着面前的纸杯。进来时不知谁给他倒的可乐，浮沫都已经消了，偶尔炸裂的气泡，惊起几分波澜。
顾暖跟教授聊的内容，他一句都听不懂。就连那个小男生，偶尔也能插句话，更显得他像个局外人。
“我出去一下。”
趁着间隙，他凑近顾暖耳边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走过一两位服务员，也是脚步轻盈。
他靠在阳台围栏上，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霓虹初上。
“周先生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时，他脑中第一时间出现了偶像剧中经典桥段，女主被恶毒女配堵在卫生间，恶语相向，紧急关头，男主英雄救美的画面。
“坐太久有些闷，吹吹风。”
男生迈着步子，靠近一些。
“周先生会觉得闷也正常，我们专业确实枯燥了一些。周先生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
周久城目光与他饱含深意的眼眸对视了一瞬。
“我高中肄业，不比你们优秀。”
顾暖过来时，就听他说什么优秀，问了一句。
男生抢着回答：“姐姐，我不知道周先生没有上过大学的事，问了不恰当的问题，真的很抱歉。周先生，不会介意吧！”
周久城微笑：“自然不会。”
“周先生真是厉害，没有专业学习过表演知识，也能表现的那么出色。不像我，虽然二十岁就跟着教授做研究了，到现在也没什么成就。”男生叹了口气。小鹿眼微微低垂，像是讨人垂怜的动物。
他是顾暖见过最能抢话的人。碍于教授的缘故，她也没表现出不满。
“他确实厉害。你才二十几岁，慢慢来，也会有所思收获。”顾暖伸手去拉周久城。
握在掌心中的手，温度偏低，带着些微凉意。
“回去吧，差不多也该散场了。”
周久城不知是被夜风吹散了心中的阴霾，还是被她嘴角温柔的弧度融化了不满，心情像是喝了气泡水，飘在空中一般舒爽。
从男生面前路过，看着眼前表情略显僵硬的脸，他开口道：“我们先进去了，夜风有些凉，你别感冒了。”
男生笑容维持不住。
他微微扯了下顾暖，小声询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他好像不开心。”
顾暖没有回头：“许是脸被夜风冻僵了吧，回去暖和一些就好了。”
周久城认同点头。
“觉得他们研究学术的很厉害，不像我什么都不懂。”语气带了些失落。
顾暖停下脚步。想了想，表情认真的安慰道：“术业有专攻。他们也未必能看得懂剧本。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真的这样觉得，不会嫌弃我学历太低吗？”他半真半假的试探。
“不会。”
她只是希望周久城能有更多可以选择的几乎。至于因为学历嫌弃他，未免眼界太小。
“嗯。”
他应了声，也不知回答的是什么。
顾暖总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进去吧，别让教授他们等。”
周久城推开门，等她进去后才跟上去。
举着麦克风的男生，许是唱累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嘴里还咬着一片西瓜。
没有了存在感十足的背景音乐，大家表情都放松了许多。
“顾总，你要不要来一首？”
靠近点歌台的男生随口问道。
顾暖摆手：“我不会唱歌，你们玩吧！”
“周先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