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想亲自照顾羲和几个月。
云棠明白皇后是想让她多拿出些时间陪伴太子,以便早日诞下皇嗣。
当夜,云棠沐浴焚香,因为提前吩咐过,让小桃在她用完晚膳后,便遣人去书房请太子。
因此等云棠身披茜红色薄纱,拢着半干的长发出浴时。
便看见太子坐在相隔一架紫檀雕花屏风的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把棠梨纹月牙梳,不住摩挲。
想到这把梳子乃是云棠常用之物,太子鬼使神差地凑到近前嗅了嗅,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将梳子放回原位。
通过屏风的镂空花纹,云棠看到这一幕,便推测太子已然知晓她今夜唤他来所为何事。
云棠正琢磨着该如何主动,忽地脚下一打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白嫩的膝盖霎时青紫一片,太子听到声响,连忙起身,绕过屏风查看情况。
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人呼吸停滞的一幕。
夏日天热,云棠只穿了件鱼戏莲叶丝绸肚兜,外面披件软烟罗纱便出了浴房。
浴房和卧室相通,这半年太子夜间很少来她这,府里也没有其他男子敢靠近她的卧室,穿着上便随意不少。
云棠也不知她这副模样给太子看了去,究竟算不算失礼。
可是摔倒时扭到的脚踝还使不上力,她尝试着动了下,立时疼得眼泪花直冒,只好轻咬下唇,欲语还休地看向太子。
半干的青丝显出凌乱的妖娆,有几缕恰好搭在胸前,逐渐洇湿了轻薄的浅色肚兜。
“殿下……”云棠柔柔地娇声喊着,想让太子主动过来扶自己起来。
不然她这副模样若是被底下人看到,日后她管理家务,哪还有什么威严。
太子总算会意,不过却几乎是顺拐着走到云棠跟前,俯下身,结实的双臂分别从她的背部和膝窝穿过,轻松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薄纱衣根本挡不住手掌火热的温度。
绵绵细孔中透出细嫩微凉的触感,比直接肌肤相亲激起更多的想象空间。
太子感觉浑身燥热,一方面为自己的急色不耻,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臣服于云棠的美貌。
云棠前段时间便有再度怀孕的打算,所以这段时日给太子准备的膳食都带着点壮阳的功效。
太子能忍这么久,她还是很意外的。
如果不是太子每天的行程都会提前跟她报备,她真得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养了人。
太子将云棠抱到拔步床上躺好,熟练地从床底柜子里拿出一盒消肿化瘀的香膏。
某段时间,他经常用这给云棠上药。
看到太子捧着她的小腿放在他怀里,给她青紫的膝盖和扭伤的脚踝上药,云棠也觉得并无不妥。
毕竟待会儿她还有得受累呢。
但是没想到太子给她上完药后,竟然有些犹豫地说,“看起来伤得有些重,要不今日就算了。”
云棠才不肯依,她可是提前服下了生子丸,又为今晚准备了那么久。
别说只是一点擦伤扭伤,就算是腿摔折了她也要继续。
何况自从生产前服用柔体丸改造身体后,云棠的肌肤越发柔嫩白皙。
有时她自己按得重了都能留下一个红印,实际上却并不严重。
而且不小心扭伤后,恢复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
但是太子并不清楚这些,他怜惜云棠小小年纪便做了母亲,现在又要管理一府中馈。
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晓。
所以即便有欲望,太子也经常会忍着,不想给云棠带去更大的负担。
云棠见状,想起府里的婆子们口无遮拦时,也会埋怨起自家男人。
说他们在妻子生产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同房,但是却总在外面拈花惹草,说白了就是嫌弃妻子生产后的身体。
云棠也没有刻意比对过自己生产前后的区别,她隐约感觉,区别并不大。
太子这是嫌弃她了吗?云棠心里怀疑,便想要亲自验证一下。
如果真如婆子们所言,那她得另外想办法了。
感受到云棠的主动贴近,太子喉结滚动,手掌轻抚她的背脊道,“本宫、我还未沐浴……”
云棠不说话,她知道太子夏日不喜出汗,会有午后沐浴的习惯。
他就是嫌弃她了,哼,狗男人。
等她怀上孩子就把他踹到一边,再也不要理他。
然而让云棠没想到的是,她拿出火折子只不过是想点燃一根蜡烛,最后却把整间屋子都点着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府中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吴侧妃在打理。
太子再度开荤,食髓知味,反而觉得之前苦苦忍耐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而云棠就更不好说些什么了,毕竟这个头是她自己开的,再辛苦也只能受着。
皇后听太子府的起居嬷嬷报告说,近两个月来,栖云轩几乎夜夜都要叫上三四次水。
皇后顿时就有了盼头,对朝堂上那些上蹿下跳的墙头草,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生气。
人就是这样,只有真的被戳到痛脚时,才会怒不可遏。
否则只会当别人在狂犬吠日。
这一点在庸王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说朝臣们提议,要让他把唯一的儿子送去给太子当嗣子,庸王两个月来摔烂了不下二十套钧窑茶具。
自从庸王妃背着庸王将他养在外面的歌伎杖毙后,夫妻俩的关系就降至冰点,已经连表面上的相敬如宾都无法维持。
但是这两月来庸王却日日都宿在庸王妃那儿,偶尔夜间做噩梦惊醒,嘴里喃喃的都是“别抢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
因为庸王悲哀的发现,他的不举症状丝毫不见好转。
这个歌伎给他生的儿子,很可能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
他曾暗地里嘲笑太子不能生育,嘲笑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成了被嘲笑的可怜虫。
庸王有时会做噩梦,他的儿子长大后,对着太子叫父亲,却不肯认他这个亲生父亲。
梦醒后,枕衾一片湿凉。
庸王妃将庸王的恐惧看在眼里,很有耐心地安慰着。
虽然如今跟着庸王来到这尚未开化的西南封地,日子清苦,但她却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庸王这大半年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不仅遣散了府中大半姬妾,还突然修身养性起来。
庸王妃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庸王是在为将来打算,决定奋发图强。
皇上英武不凡,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是相貌堂堂。
庸王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到底人年轻,那张脸看起来依旧赏心悦目。
眼见曾经不得不与一个又一个女人分享的夫君,终于成了自己一个人的。
庸王妃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因此每一天都无比幸福。
然而没过多久,上京城便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平静的生活,注定要再起波澜。